一团烧尽的旺火,连余灰也没有留下!
他猛的一咬牙,把桃木剑一扔,好像在牵扯着什么一般,手掌慢慢攥紧,就见那鬼孩如身负重担一般,脊梁蓦地一塌。
虽说李团结又一次休眠了,他的力量却勉强能用。
他蜷缩在地上,那么小小一团,祁景心里一动,想到他不过是个五岁不到的孩子,又想到他那模棱两可的身份,不由得在夜色中搜寻那个身影——
鬼孩眼中闪过一道厉光,祁景余光瞥到一抹黑影闪过,胳膊上一阵剧透,就见那小孩像狼崽子一样挂在了他胳膊上,两排尖尖的利齿深深嵌入了肉里!
祁景脑海中突然闪过上次夜探古宅时陈厝的触手深入迷雾中,被咬的那两排深深的牙印。
现在想来,怪不得那时觉得有些古怪——那不仅是人类的牙印,还窄小的如孩童一般,可不就是这鬼孩咬的吗!
胳膊上传来被啃咬的剧痛,那小孩满面是血,把干瘦的小手伸向他的额头。
就在这时,迷雾里忽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般的长啸,祁景朦胧中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喝道:“去!”
鬼孩猛的回过头,一个鹰隼一般的黑影咆哮着压到了他身上,祁景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倒在井边,已经变成一具干尸的女孩。
起尸了?
这个念头刚刚滑过脑海,他就看到了贴在女尸脑后的黄符一角,立刻明白过来,江隐一定又用什么禁术了。
也许是因为怨气深重,那女尸力大无穷,仗着体型优势,竟把那鬼孩缠的无暇分身,祁景趁机一脚踹开了他,随后就被一只手稳稳捞了起来。
江隐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这里,扶起他后一点停顿都没有:“往井边跑,跳下去!”
祁景:“???”
他一脸懵逼:“你……”
江隐道:“跳!”
祁景激灵一下:“跳跳跳!怎么不跳!”
江隐的手在他背后轻轻一推,祁景就像被一股气流平推出了五六米远,他踉跄了两步,手下意识往前一扶,竟然已经碰到了井壁。
这井底经年累月堆积着尸体,早就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冲上来,祁景忍着反胃感,扭头一看,就见江隐刀削般的背影立于云气缭绕之中,折煞弓已然架起,手臂绷出了最冷硬的线条。
他这样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祁景被他护在身后,忍不住脚步微动,想要上前,可是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他,江隐在用背影对他说不。
瞿清白拖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陈厝,也向井边跑来,他凌乱的脚步仿佛在打着倒计时的鼓点,祁景眼睁睁的看着那鬼孩和女尸滚在一处,搅的飞沙大作云卷雾收,江隐的手越收越紧,终于——
放!
锃棱棱的呼啸声过,这一箭携破竹之势,层层劈开烟水般的迷雾,好似尾后都带着飒飒风火,所过之处云开月明,贯穿了女尸贴着黄符的后脑,又毫无停歇的插进了鬼童的胸口。
鬼孩张大了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被射落的雁一样直直往地面坠去,江隐行云流水的转身,祁景看懂了他的意思,把瞿清白和陈厝往井里一塞,自己也一跃而下。
江隐是紧随着他跳了下来,祁景在失重感中仰头望去,就见他扬手放出了什么,井口一片粼粼波光闪过,黄符浮在正中,一道结界已经形成。
第一百四十七夜
井壁狭窄,祁景肩宽腿长,掉落过程中免不了擦碰,短短几秒却好像在滚筒洗衣机里走了一遭,好在下面宽阔许多,他背和屁股着地嘭的一声,差点没摔废了。
仰头一看,一道黑影逐渐放大,他展臂一搂,往地上一倒打了好几个滚缓冲下来,才好容易停住。
江隐爬起来,把还摔得七荤八素的瞿清白往旁边一拨,在他胸口拍了一道黄符,又把手一伸:“东西给我。”
瞿清白一愣:“什么……”
江隐道:“你捡到的东西。”
瞿清白沉默了一下,把手中的铜环递了过去,就见那比戒指大不了多少的铜环上已经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蛛网般的裂纹,好像碰一下就能碎掉一般。
祁景道:“这是什么?”
江隐一边把那铜环用一条红绳层层缠绕住,绑的密不透风了才挂回陈厝脖子上,一边道:“应该是一种法器。”
“法器?”祁景皱眉,陈厝哪里得来的法器?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瞿清白面色有些沉重,迟疑了一下道:“其实,我之前看到过这个铜环,觉得有些奇怪,问过他,但他并不很愿意说的样子,我就没再提起。”
祁景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瞿清白努力回忆:“挺久了,好像是……我俩去逛古玩市场之后的事。”
祁景下意识的联想:“是不是他在那里得到了什么?”
瞿清白点点头。
他看着陈厝,有些自责的说:“其实我早就察觉出了端倪,这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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