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意放慢的动作像游蛇一样滑过皮肤,手指贴着手指扣紧,在脊背上带起一串麻刺刺的凉意。
江隐用力抽手,一字一顿的说:“我、讨、厌、你。”
祁景几乎要笑出声了,他满不在乎的说:“那你讨厌吧,你讨厌我,总比我碰都不能碰一下强。”
江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他冷峻着一张脸,闭了闭眼,扭头就走,祁景跟了上去,俩人就这么一路纠纠缠缠拉拉扯扯到了大门口,彼此的手上都一阵阵刺痛。
陈厝和瞿清白也在楼下等着了,祁景这才不去烦江隐,上前和他们说话。
陈厝道:“不知为什么,我昨天睡得很香,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好一觉了。”
瞿清白道:“我也是,我还梦到了我小时候的事,梦里我家那几条大狼狗一直在追我……”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左右四顾:“对了,吴家那几只猫头鹰呢?”
祁景四下看了看,果然一只也没看到,正巧吴敖走过来,就叫住他问:“你们家那几只鸟呢?”
吴敖一愣,随后脸色一黑,纠正道:“是圣鹰!他们当然是白天睡觉,晚上才会出来。”
他昂着头走了,祁景忽然想起来昨晚在吴优房间看到的诡异景象,不由得皱了皱眉,把这事和其他几人说了。
瞿清白也觉得怪异:“说起来,昨天白天都没看到这几只猫头鹰,难道他们是自己飞过来的?这么聪明?”
陈厝道:“圣鹰吗,说不准比人还聪明呢,我看它长的就很像人……”
正说着,白净也出来了,周伊跟着周炙走在一起,看到他们眼睛一亮,周炙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说了句什么,周伊就高兴的跑过来了。
人已经齐了,赶来的两个门人带领他们前往议事堂。
江家宅子的大门已经开了,陆续竟有人往里面走来,是镇上的镇民,看到他们的反应已不同于昨天的激烈,但面上仍旧带着警惕与防备,还有些看耍猴的似的新奇。
祁景发现,这些人竟和他们往一条路上去的。
走了一会,到了最高大的一栋建筑前,像学校的礼堂一样敞开着门,陈旧的帷幕低垂,日光从竹帘的缝隙里透过去,沉稳庄重的木质结构衬着跳跃的明亮。
议事堂其中有一个大台子,台下又有两个长长的桌子,穿着江家衣服的门人发放着什么,桌子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几乎要排到议事堂外面去。
江逾黛被门人扶着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已经比昨天看起来好多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帮忙了。
他咳嗽了一声:“大家早啊。”
白净看清了桌后累成摞的米袋子,问:“你这是在开仓放粮?”
江逾黛点了点头,叹口气道:“不然又有什么办法呢。出不去这地方,镇上的粮食也快吃光了,这一年,还是靠江家的米库勉强维系着。”
祁景看着那些镇民排着队,每人珍惜的拿了一小袋发下来的口粮,心想怪不得晚饭那么清汤寡水,江家自己都要揭不开锅了。
等粮食差不多被领完了,江逾黛上了中间的台子,咳了声道:“乡亲们,我有些事要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议事堂中回荡着,人们几乎是立刻安静了下来,一张张脸抬了起来看着他。
江逾黛指着他们几人道:“这些人,是我从外面请来的道友,来帮助我们的,各位不用害怕他们,这都是好人。我相信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的困难很快就能解决了!”
他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就没别的什么事了,都散了吧。”
人们又低下头去,像一股安静的洪流,慢慢走出了议事堂,他们几人在那洪流中,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
江逾黛从台上下来了,他虚弱的连这个动作都需要人扶,一点也不像修道之人,用陈厝的话来说,倒像个林妹妹。
他想起来什么,脸上露出些喜悦的笑来:“对了,瞧我差点忘了,你们看看谁来了?”
他带着他们走到了帷幕后,那里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人,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厉害的让人不敢对视。
这人面容很端正,鼻子却像被打折了一般从中间微微勾起来,显得面相有点刻薄。
吴优一见他就惊喜的叫了声:“三爷!”
祁景心想,这就是吴家现在的家主吴璇玑了。
吴优道:“三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您身边的那些人呢?”
吴璇玑淡淡道:“都死了。”
吴优像是想起了白雾中的活死人,也略微沉默了下,又道:“您没事就好。”
他一双黑溜溜的眼珠慢慢扫了遍这些人的脸,祁景和他目光对上,不知为什么后脖领就是一片寒凉,他明显感觉到,挨着他的陈厝的胳膊抖了一下。
江逾黛道:“这边请。”
他们穿过重重帷幕,后面竟然别有洞天,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圆桌,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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