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厝愣了下,这才想起初见时他将一个活死人头扔过来的事,如果那也是镇民的话……
原来他也会害怕。
陈厝不能说什么,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一同赶上了前面的女人。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栋房屋前,女人推门进去,只有几点烛光,点缀在墙上的各个烛台上。屋子空旷,最明显的就是深入墙中的一个灶台,上面灰尘遍布,还贴着褪色的对联,其他的地方乱七八糟,低矮的案板上一床凌乱被褥。
瞿清白壮着胆子问:“……这是你家?”
女人以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这只是一座废弃的空屋。”
祁景被她这一眼戳中了什么敏锐的神经,脱口而出:“跟踪我们的人是你?”
女人并不否认。
“为什么?”
她转过身来:“长话短说,江逾黛在骗你们。雾中从来没有活死人,只有活人。”
第一百九十夜
虽然早有猜测,但板上钉钉,还是给了他们重重一击,屋里一时没了声。
愣了好一会,瞿清白才问:“那白天还会变回去?”
女人点头:“白天是普通的镇民,晚上是活死人,这就是这座小镇的秘密。”
陈厝道:“可江逾黛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祁景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你们觉得,江家的诅咒是什么?”
陈厝悟了:“难道就是这个?”
“四家对诅咒一直都讳莫如深,涉及到这一点,不说明白也有可能。”
瞿清白整理了一下思路:“可……他找我们来就是为了解决小镇的困境,这又涉及诅咒,不说清楚怎么帮他?”
女人说:“江逾黛心里在想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们来帮忙完全是自作多情。”
她冷冷笑了下:“这个镇子已经没救了。”
这句话好像讽刺,又蕴含着一点很深的绝望。
江隐道:“为什么?”
女人坐下来,长呼了口气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和你们说了。”
“我叫唐惊梦,从小在这里长大,父母双亡,有个姨姨,也在上大学前过世了。我是镇上第一个大学生,不想困在这小地方一辈子,毕业后决定离开这里,在寒假回镇上收拾行李,但在这之后,我就没有离开过。”
“这段记忆很模糊,我只记得我留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
“我像行尸走肉一样过着日子而不自知,这种日子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我忽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大街上,周围很嘈杂,好像有很多影子。”
“我被踩了一脚,才爬起来,发现有很多人拖着步子在街上游荡,我非常疑惑,抓住了一个,是我认识的阿姨。但在我借着月光看清她的脸之后,就吓的惨叫着跌坐在了地上。”
几人都明白为什么了,女人喝了口水才说:“……她的脸已经烂了。”
“那是噩梦般的一夜,虽然他们没有攻击我,但看着认识的人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那心情可想而知。我一直希望自己能醒来,直到曙光照在房梁上,那些人都回去了。”
“看着他们一如往常的起来劳作,我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但这感觉又那么真实。之后的几天,夜夜如此。”
“怪事不断发生,镇子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桥道坍塌,河水会吃人……镇上人心惶惶,每天早上打开门,都能看到街上一片狼藉。我非常害怕,想把我知道的告诉江家家主,但在这之前,江逾黛就在议事堂召开了大会,他告诉我们白雾中有活死人,让我们立起竹排,小心防御。”
“我又把所有话咽回了肚子里。镇民不知道,难道江逾黛也不知道吗?哪里来的活死人作祟,都是他们自己啊!”
祁景抓到了重点:“江逾黛晚上不会变成活死人,他知道诅咒的存在。”
唐惊梦点点头:“连家主也靠不住,我开始寻找其他同伴。可是没有人。”她指着坐在地上玩衣角的安子,“只有一个似疯非疯的孩子。”
安子听到了,大声道:“我……我不傻!也不疯!都死了,你们都死了!”
唐惊梦苦笑了一下:“这倒是实话。”
他们都为这故事的曲折震惊了,消化了一下,吴敖才问:“如果在活死人状态下受伤,白天会恢复吗?”
唐惊梦道:“这我不知道。他们不会互相攻击,但很嗜杀,喜欢鲜血,镇上的家畜都被祸害了。”
瞿清白说:“虽然如此,但镇民总是无辜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夜里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唐惊梦笑了,很是嘶哑咳嗽着:“……他们不知道?”
几人都是一愣,祁景的背后爬上了一股细细密密的寒意,好像冰凉的蛇贴着皮肤蹿上来。
……他们真的不知道吗?
唐惊梦说:“我为什么会陷入如此孤立无援的境地,你们想过吗?为什么我说的话谁都不信,都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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