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要遭报复。
胖胖的女人叹了口气:“算了,我去拿一些水和干粮,你吃了就走吧。”
那人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女人回到屋里,端了一碗水和一大块馕似的干粮,那麦陇佬抢过来,连吞带咽的吃了,噎得直梗脖子,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女人有点不忍:“慢点,慢点吃。”
祁景悄悄问:“她是桑铎的娘吗?”
阿勒古摇摇头:“桑铎和我都是孤儿,被村里的人养大的……她是阿诗玛大娘,对我们很好,和亲娘没两样。我们对尊敬的女人,也会叫阿娘。”
桑铎很反感这位打秋风的麦陇佬:“我们进屋去吧。”
祁景嗯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出声,谁知就这一声,那正捧着饼子不停咽的人猛地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祁景,连嚼都忘嚼了。
阿勒古和桑铎都警觉了起来,祁景是外乡人,难道被看出来了?
桑铎推了他一下:“你看什么?”
那人忽然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不断抚着胸口,好不容易把剩下的干粮顺下去了,才伸出脏的看不出色的爪子,一把抓住了祁景的手臂:“咳咳……祁景!祁景!”
祁景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全身都僵直了,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又脏又臭的流浪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勒古和桑铎都要扯开他:“你这个疯子,臭乞丐!滚开!”
麦陇佬急了,四下看了看,手蘸着碗里剩下的水,往脸上抹了两把,直直的看着祁景:“……是我,是我啊!我,瞿清白!”
祁景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推开阿勒古和桑铎,两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手下的骨头真硌人:“小白……”
瞿清白一下子咧开嘴笑了。
他的脸颊都凹陷下去,不复圆润,一笑起来,却还是以往的样子,灵动狡黠,憨态可掬:“……我可算见着亲人了!”
第二百二十九夜
两人都衣衫褴褛,狼狈万分,活脱脱两个叫花子,谁也想不到,时隔这么久后的重逢,会是这种滑稽又悲惨的场景。
他们一时都说不出话来,都颇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还是阿勒古看着不对,将他们推了进去:“先进屋再说。”
好不容易坐下来,瞿清白又咕咚咚灌了一大壶茶,满足的叹息了一声。祁景看他瘦的快脱了相的脸,一阵百感交集:“小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瞿清白抹了抹嘴巴,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吗。你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转也转不出去,这边的人还怕生,看到我是外乡人,差点没把我抓起来。我逃了好几次,才想出扮麦陇佬这个法子……对了,我还学了几句方言,扮起来就更跟真的似了。”
他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儿,鼻子一皱:“你也别嫌弃我,要不这么往死里造,我早就给人发现了。”
祁景明白了,原来他是故意让自己脏臭成这个样子,好能在这个地方留下来,讨口饭吃。
他对阿诗玛大娘说:“大娘,您这还有没有什么吃的,给我这兄弟吃一口,他这些日子过得苦……多谢了。”
阿诗玛点头道:“我这里还有些剩菜剩饭,我这就给你们热去!”
瞿清白赶紧拦住他:“不了不了……打了这么多天秋风,怪不好意思的,我就不吃了。而且……”他指指胸口,不好意思的说,“刚才那块干粮还噎在这呢,早就饱啦。”
他这句把阿诗玛大娘逗笑了:“行,你再想吃什么,就和我说。”
她一扭头,又冲阿勒古问:“你呢,饿不饿?多少年没回来了,想不想阿娘的手艺?”
阿勒古眼圈一酸:“想,天天想,夜夜想……在梦里都想吃上一口您做的凉糕和油粉。”
阿诗玛大娘像被风吹着了似的擦了擦眼睛:“好,阿娘这就给你做去。”
她一掀帘子走了,祁景看着她的背影:“她怎么什么都不问?”
桑铎叹了口气:“阿娘就是这种性格,自从阿爸去世后,就与世无争的,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连登天节也不出来……寨里的人都快忘了她啦。她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都能好好的,其他的事她都不想管。”
阿勒古点点头,回忆起以前的日子:“我记得咱们小时候偷东西被大人追,都会跑到阿娘这里来躲着,她从来不骂不打,反而喂饱了我们的肚子……”
桑铎也仿佛被他拉回了那段记忆,感慨万千的的看着远方。
祁景接着问正事:“小白,你怎么会到这里的?”
瞿清白道:“这事说来话长了……”
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下几个月前在青镇上经历的一切,都觉得恍如隔世。祁景这才知道,陈厝被吴家人带走了,他沉吟片刻:“虽然少不了受罪,但他一定还活着。”
瞿清白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祁景,你知道吗,他被拖走的时候,浑身是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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