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
她冷不丁的问:“你们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摇头。
“我们每个月都会玩一个游戏,输了的人就要被吃掉。你们看,我赢到了最后。等到他们都死绝了,我就吃石头缝里长的草,抓飞进来的虫子,喝滴下来的露水……因为恨,我活了下来。”
她的脸颊狰狞极了,简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恶鬼,任谁看了都要不寒而栗。
他们沉默了一会,都不知道应该对这段陈年往事说些什么,江隐打破了沉默:“我们可以带你出去,你大可以选择复仇。”
老人浑浊的眼睛一亮,又很快平静下来:“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知道,六十年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人沉默了一下:“那可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她紧了紧身上没有朽坏的皮袄,“不过,我要先离开这里,这里让我浑身发冷……毕竟被我吃掉的同伴,现在应该都在看着我,嫉妒的发疯了吧。”
虽然如此,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恐惧的神色,反而有一点戏谑和嘲弄。
瞿清白被她说的冷飕飕的,赶紧道:“先上去吧。”
几人离开了密室,回到了地宫中,这老太婆刚才力大如牛,把江隐一把拽了下去,这么折腾了一会,也有点不行了。
她喘了两口气,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众人索性也都席地而坐,江隐道:“首先,所谓的‘神明’究竟是什么?”
老人的眼珠缓缓转动,又笑了起来,笑声像从深渊传出来一样,轰隆轰隆的低响,一听就知道她的胸口像个老旧的风箱,很快就要拉不动了。
她不无嘲讽的说:“神明啊……不就是你们身后墙上的那只怪物吗?”
第二百五十一夜
所有人都愣住了。
瞿清白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你说的是……墙上那个浑身长毛的野兽?”
“没错。”
阿月拉也懵了,急道:“神明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野兽?”
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还是从头讲起吧。”
随着她沙哑的讲述,他们逐渐被带回了那个时代……
老人叫阿照,妹妹叫阿空,在他们年轻的时候,神婆是神明最忠实的奴仆,要由上一任神婆从无数圣子圣女种选出。
最开始,他们并不被允许接近神明,只是有幸在登天节前的游行上,更近一点的看过他的脸。
那实在是一张非常非常好看的脸,端正,美丽,英武,满是高高在上的矜贵。
祁景越听心里越打鼓,刚要忍不住开口询问的时候……
阿照老人继续说:“……还充满了对世人的怜悯。”
……打扰了。
就冲李团结那股刻薄凶狠不可一世的狂劲,就是装也装不出来悲天悯人来。
总之,这张脸看着就不似凡人,也无怪人们会膜拜顶礼。阿照和妹妹只能远远在队尾跟随,但是满心都是激动和欢喜。
他们在一众圣子圣女中并不起眼,渐渐被落在了后面。就在这时,阿照忽然被拍了一下。
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面。
一个男人,很高,眼睛很深,眼形流畅飞挑,看着人的时候像能摄住魂魄,阿照一开始只顾着看他的眼睛,然后才注意到他有多么英俊。
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存在感并不强,穿着洗的发黄的白衬衫,朴素的像刚从老式照片里走出来。
“他用的是傈西族的语言,很流畅,很动听……”老人眯起眼睛,如痴如醉的回想着当年的时光,“他问我,美丽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照。”她有点露怯,又有点脸红,“你们是谁?从哪来的?”
那白衬衫的男人道:“我们是从外地来的,专门来看传说中的登天节。我是齐流木,他叫李团结。”
阿照明白了:“汉族人。”
她的妹妹比她警惕很多:“有什么事吗?”
齐流木道:“我对你们的文化很感兴趣,所以想问一下……刚才那位,就是你们的‘神明’?”
两人都环臂在胸,行了一礼,才齐声道:“是的。”
齐流木道:“无意冒犯,但你们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的语气是温和的,求知的,很难让人心生反感。
阿照很快就原谅了他的愚昧:“你没有见识过神明的能力吧?他能让枯树开花,河水倒流,神鸟朝圣,风云变色……他的本事大得很哩。”
她刚说完,忽然听到扑哧一声,那漂亮男人的头低了下去,肩膀不停的抖动,声音里好像忍耐着什么:“……真的吗?他的本事居然这么大?”
姐妹俩有点奇怪的看着他,就听他道:“多年不见,想不到他不当饭桶,改耍把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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