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记得老头,不,江逾黛讲过的那个黑童话吗?”祁景梳理着思路,“他说,真正的登天节,是从伊布泉里涌出洪水,让巴布图回家。他们挖开伊布泉,就是想要巴布图归来,带回摩罗!”
瞿清白呆呆的张着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他也说了,登天节是一个灭世的预言啊!如果洪水真的从伊布泉里涌出来,会把整个万古寨都淹没!陈厝他怎么会……”
话没有说完,他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祁景也想到了陈厝黑沉沉的双眼,还有他问的,不论我要做什么事,你都同我一起吗?
原来是这种事……
江逾黛能控制神像,所以陈厝留了他一命。
忽然,江隐说:“江逾黛不对劲。”
仔细一看,江逾黛的脸色非常难看,似乎在和陈厝争论着什么,但距离太远了,听的不甚清楚。
瞿清白说:“我有法子!”
他从衣襟内侧摸了张黄纸出来,捣鼓了一会,说:“看,千纸鹤!”
祁景看着他手上那个奇形怪状长了四只翅膀的东西,嘴角抽了抽:“你这是日本的千纸鹤吧。”
瞿清白讪讪的:“你别看它长得丑,但这是张难得一见的传音符,它的子符飞出去,母符在这边,我们就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他冲着千纸鹤呵了一口,像小孩玩纸飞机那样掷了出去,千纸鹤小小一个,悠悠的乘着风飞起来,四个膀子劈里啪啦的乱动,精准的落了地,离交谈的两人不过几米。
“可以啊。”祁景夸赞道。
瞿清白将另一只千纸鹤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耳边,三个人围在一起,就听微弱的谈话声传了出来。
江逾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陈厝,你现在是跟我开玩笑吗?”
陈厝听起来倒是怡然自得:“没有。”
“我不过是要你把心脏做成纸人给我,对你来说不算难事吧?”
“心脏……”江逾黛咬牙切齿的说,“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好啊。”陈厝冷冷的说,“我现在就杀了你,就算没有你的神像,我也能把伊布泉下面的东西挖出来。”
底下静默了一会。
两个人影僵持着,上面三个人的呼吸都摒住了。
陈厝先开了口:“江逾黛,你这个人太过狡猾,我只不过想要一个筹码在手里。”
江逾黛道:“那你要是卸磨杀驴,我找谁哭去?”
“心脏不行,肝脏也行啊。”
“……你!”
江逾黛气结,陈厝却好像失去了耐心:“别再废话了,行,还是不行?”
那边没有说话。
上面,祁景低声道:“江逾黛既然能控制神像,为什么不干脆和陈厝鱼死网破算了?”
江隐说:“控制神像需要强大的心神和精力,这个病秧子坚持不了那么久。”
过了很久,在上面的仨人都要等不及的时候,江逾黛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行。”
他们伸长了脖子,就见江逾黛掏出一把小刀来,紧紧握着,毫不犹豫的向自己的身上扎了下去。
刺啦一声,刀在肉里翻搅着,不多时,一块血淋淋的东西就出现在了江逾黛的手上。
陈厝欣赏似的看着这一切,此时才分出一些血藤来,那东西一触碰到血肉,就融入了进去,很快止住了流血。
江逾黛疼的大口抽气,瘦弱的身子风中残烛似的颤抖着,几乎要栽倒在地。他跪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娃娃,蘸着自己的血画了几笔,那肝脏慢慢的化成一阵烟,好像被纸娃娃吸收了。
陈厝接过那娃娃,打量了一阵:“即使离了食梦貘,你这本事也可以啊。说实话,把五脏六腑做成纸人的法子,我只是说一说,没想到真能办到。”
他的眼睛转了转:“……你不会在骗我吧?”
江逾黛抹去了嘴边的血迹,一张脸面无人色,看起来随时要撅过去了。
他咳嗽了两声:“你大可以放心。这个法子别人确实不会,是我自创的,没想到最后用到了我自己身上,真是讽刺。”
“哦?”
“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结盟,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听说过‘魑’吧?”
陈厝眉头一动:“一个为了复活四凶存在的组织。”
“不错。魑现在衰落了不少,早些年势力很大,甚至渗透进了守墓人世家。从我小时候起,江逾青就开始和一些江湖人士交往,他们经常出入江家,这邪门的傀儡术也是他们交给我的。”
“一画长发齐,二画眉眼开,三画笑颜美,四画珠玉金步摇……”他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他们就这样一边念,一边画,把好好的人做成了纸娃娃。但是他们只能把死人做成纸人,我当时就在想,能不能把活人做成纸人呢?只要取身体的一部分,就能控制一个人,这才叫厉害。”
陈厝问:“你那时年龄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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