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白直愣愣的盯着他,好像从没见过他似的:“祁景,你也太神了。我以前咋没觉得你口才这么好呢?”
“因为我不屑于对兄弟们搞传销。”祁景弹了下他的额头,“去清点物资。”
瞿清白捂着脑门,五迷三道的走了。
好不容易清点完,再分配给每一家每一个人,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等他们能够坐下来歇口气,已经月上中天了。
吴敖爬上去看了眼,下来时摇了摇头。
岩浆并没有要褪去的趋势。
祁景低声问:“我们的东西还够支撑多久?”
周伊道:“五天,不能再多了。”
他将头靠在墙上,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也许六十年前,齐流木就看着一样的月亮,对着竹楼里充满了怨怼和怀疑的傈西人。
他既不像齐流木坚信人性的善良,也不像李团结那样认为人性本恶,他觉得这是一种捉摸不透的东西,像天气一样。
一个人处在顺境,自然心旷神怡,好声好气,一个人身处逆境,自然百般愤懑,恶形恶状。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要考验人性,不想看到善良的脸变得狰狞,友善的眼中只剩贪欲。
但是当这种情况真正出现的时候,他只能像一个忐忑却假装老练的舵手,战战兢兢的掌控着航向,用最大的努力避免遭遇风暴。
忽然,一只温凉的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江隐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别想了。”
祁景笑了一下,将他的手拉下来,自然而然的亲了下:“你是想说想也没用吗?”
“没错。”江隐单膝跪在他腿间,用一双沉静的眼看着他,“空想只会徒增烦恼,想还不如先干了再说。”
祁景勾起了一边嘴角,邪邪一笑:“如果我对你也能奉行这个原则就好了。”
江隐怔了下,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自从告白之后,他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祁景惊讶的发现,对待已经承认的感情,他出乎意料的大大方方,并不扭捏作态。
他说:“可以。”
祁景的眉头一跳,眼睛沉了沉。他看了江隐片刻,忽然又笑了,笑的耸动着肩膀,捂着脸,根本停不下来。
江隐道:“你笑什么?”
祁景摇摇头,擦去了笑出来的泪花,把江隐从面前揽进了怀里,两条长腿无尾熊一样紧紧夹着他,和那硬实的胸膛一样,挤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轻叹道:“没什么……我就是感觉,我太傻了,江真人也太难追了。”
从南辕北辙到双向奔赴,他感觉过了快一辈子那么长了。
他终于流下了真香的泪水。
第三百零二夜
夜里,他们将被褥都搬到了一起。
陈厝远远一个人坐着,他的身影孤孤单单的。瞿清白刚走过去,他就已经自己转了过来,目光中满是警惕:“干什么?”
瞿清白收回了手:“过来和我们一起睡吧。”
“不用。”
“你的血藤又不管保暖。”瞿清白说,“大家一起睡更暖和。”
陈厝仍然不动:“我不需要。”
瞿清白胸膛起伏了两下:“那你就冻着吧!”
他转身走了,陈厝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中复杂难明。良久,又低下头去。
忽然,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扯了起来。
瞿清白圆圆的脸上还是愤愤的:“你想冻死,我还不想替你收尸呢!”
陈厝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什么,没有抵抗的被他拉了过去。
其他人见瞿清白拉着人过来,自然的让开了一个位置,陈厝被硬按着坐了下来,脊背僵硬的挺直着,好像是第一次与他们围坐在一起。
明明这样的场景应该熟悉到刻进dna里才对。
祁景看着他:“陈厝,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咱们从来都不是敌人。”
陈厝冷笑了一声:“不是敌人?你敢保证出去之后,你不会与我为敌?如果你们也要和我抢东西,那就是我的敌人!”
祁景摇头:“出去的事就等出去再说吧。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我们能走到哪一步呢?现在,就让我们和平共处吧。”
陈厝沉默了,他看向其他人,他们都点了点头。
一些碎布和木头生起了一丛火,在神像的内部,还有很多丛这样的火光。神像内部的人都陆续醒了过来,看来江逾黛说的话只不过是死前的最后一个谎。人们正吃着他们分配的食物,静谧中有着喻喻低语,人们焦躁悲伤的心,短暂的被食物和火光抚慰了。
有一只手碰了碰他,递过来一块干硬的饼子。
周伊说:“快吃点吧,你饿了吧。”
她脸上的关切不似作假,他刚接过来咬了一口,就有什么兜头罩住了他。
吴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分你的被子。”
陈厝将那东西拽下来,是一块绣着日月星辰的披肩。那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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