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是抵不过倾诉的欲望,姬旦压低了声音:“我亲眼看见了,齐流木的力量绝非凡人能及,说的夸张一点,比肩神明也未可知。穷奇是四凶中最好勇斗狠的一个,居然比不过他,你知道为什么?”
“他每往齐流木身上招呼一下,自己身上就会出现一个一摸一样的伤口。你说邪不邪门?”
祁景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他竟然忘了这个!
“是血盟!”他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齐流木和李团结,在杀那肚子里藏着摩罗的怪鱼的时候,在河底立下了血盟。如果伤害对方,自身就会反受其害。
也就是说,李团结在齐流木身上留下的每一道伤,都会成为自己身上的一道疤。
即使钢筋铁骨的凶兽,也不能背叛血盟的誓约。
但是姬旦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思考:“血盟?不是!他们怎么可能订下血盟?”它讽刺的笑道,“你当穷奇是大冤种吗?他会干这种好像被情爱冲昏了头的傻小子一样的事儿?”
祁景皱眉道:“为什么?”
“很简单,血盟的作用是相互的。因为齐流木在穷奇身上开了几百道口子,他自己还是完好如初啊。”
第三百零九夜
祁景愣住了。
他明明亲眼看到齐流木和李团结定下了血盟,为什么到头来只有李团结受伤?
他思索再三:“血盟……能不能只对其中一个人起作用?”
姬旦斩钉截铁道:“不可能!除非血盟根本没有定成功,或者有人动了什么手脚,但这是非常难的。”
是啊,谁能在穷奇的眼皮子下动手脚?
姬旦看他一脸震惊加茫然,啧了一声:“你不会还认为这是血盟吧?都说了不可能了。”
祁景反问:“那你说为什么穷奇每伤齐流木一次,自己身上就会留下相同的伤?”
姬旦眨巴眨巴一双鸟眼:“我也不知道。一定是齐流木用了什么古怪的法术,所以才说他神通广大嘛。”
这一夜,祁景不断的回忆梦中看到的场景,想起齐流木在订立血盟时那一句掷地有声的话。他说,我只换一份真心。
这样真诚和坦荡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血盟中做手脚呢?
他实在是不太相信。
天亮前,他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周围还是很暗,远处的树木被天光映出了淡淡的剪影,人们沉沉的睡着,时间还早。
祁景用冷水抹了把脸,在附近走了走,不自觉的来到了神像倒下的地方。
经过了五天的漂流,神像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巨人一般伟岸的身影倒在地上,像一座高高隆起的山丘。
他绕着神像走了一圈,在重新回到的时候,心里忽然一阵恍惚。
好像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落了地,眼前也是一花,他猛得甩了下头,回过神来的时候,地面忽然震了一下。
地震?
不,不是……
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前的地面,他僵硬的抬起头,正对上了拔地而起的神像。
断裂的手臂伸直了,剥落的油漆自己贴了回去,钢筋有生命一般拧成了骨架,就连他的脸也被无形的彩墨描绘了出来,破破烂烂的神像重新焕发了光彩。
祁景的脑袋里瞬间闪过了无数想法。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神像又活了?
可江逾黛不是已经死透了吗?
来不及细想,神像已经没骨头一般倒了下来,祁景想高声叫醒其他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再睁开眼,他看见了一群人,为首的很熟悉,是齐流木。陈山和白锦瑟在他两边,还有一只眼睛已经蒙上黑布的吴翎。
祁景明白了,他这是还在做梦呢。
齐流木低头道:“智叟,你看如何?”
祁景这才发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老头。
那老头身高不过才到他的腰间,一大把胡子直垂到脚面,长得慈眉善目,鹤发童颜,但是头大如斗,那脑袋晃晃悠悠的,好像在肩膀上挂不住了一样。
他还真知道这老头是谁。
面对岩浆迸发后一片混乱,江隐曾经说了一句:“要是智叟在就好了。”
那时祁景问:“智叟是什么?”
江隐说:“智叟,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妖怪。传说他们出生三天,就会长出牙齿,头发和胡子,出生七天,就已经须发皆白,博古通今,学会了常人一辈子都了解不到的知识。他们记住了太多事情,所以头非常大。如果此时能有一个智叟妖怪,也许就能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我们又该做什么。”
听了他这番话,智叟在祁景心中的形像已经成了一个能够参透天数的智者了。
没想到,齐流木竟然将智叟也召了回来。
智叟道:“既然毁不掉摩罗,那把它封在这神龛里,将能打开神龛的九块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