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热度降下来一点,推了推李团结毛茸茸的脑袋:“好了,让我……让我自己待一会。”
李团结不满的甩了甩尾巴,走到了一边,看着他自己一人向花海子的深处走去。
齐流木越走越远,身边都是繁茂的花,几乎分不清方向。
班纳若虫在花丛中自由自在的飞舞,似乎也将他当成了花,落在了他身上。
被点点荧光围绕着,好像看见了那些熟悉的人,齐流木看着落在指尖的小虫,喃喃道:“江大哥,你也会在这里吗?”
“不……我不希望你在这里。我宁愿相信,你一定在某个地方幸福的生活着,你也许是厌倦了这些纷争,也许是不想背负守墓人的宿命……所以才悄悄离开了。”
他苦笑了一下,似乎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我有一种感觉,越往前走,我们失去的东西越多……你也会这么想吗?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但有时候,我真想停下来。哪怕只是歇一歇,喘口气都好,但我们似乎永远都在路上。命运不许我们停留,时间总在追着人走。现在,你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眼底的热意。
“但是我要继续上路了。江大哥,再见。”
他转身离去,身后忽然有什么东西撞上了脊背,虽然力道很轻微,但仍有感觉。
他回过头去,一小群班纳若虫扑簌簌掉在了地上。
这几只小虫竟自己撞死在了他身上。
齐流木蹲下来,指尖拈起一只小虫,班纳若虫的外壳裂开了,一阵金粉扑的一下,在他眼前爆开了。
第三百一十五夜
金粉挥洒成了图景,回忆显现在了眼前。
齐流木睁大了眼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屋子。那屋子非常黑暗,两个人影站在屋中,看不清面孔。
其中一人道:“你看起来似乎不太欢迎我。”
随着他的声音,那张俊美的仿若在发光的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另一人也走出了黑暗,脸上在浓浓的疲惫之外还有一点防备。
是李团结和江平。
祁景梦到过的片段重现在了齐流木眼前,他听到李团结说饕餮不是不可战胜的,听到他问江平那个问题。
“在一条人命和一百条人命间,你会选哪一个?”
江平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百人命,是可以立碑列传的功德。我当然选后者!”
这是他没有给出的答案,但江平如此果断的下定了结论,没有丝毫犹豫。
齐流木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也许犹豫不决的他才是伪善者。
李团结垂下眼,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那双邪佞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那就好办了。”
修长的五指深入黑暗中,抚上了一块布料。在他的身后,有一个被黑布掩盖着的庞然大物,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随着他的动作,布料滑落在地,刚才还昏暗阴森的屋子里,陡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色光芒!
江平忍不住用手掩住眼睛,好半天才缓过来:“你这是……”
在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他瞪大了眼睛,卡壳了。
在那男人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笼子中装着数十只美丽的鸟儿,金色的羽毛熠熠生辉,颌下明珠散发着皎洁的光芒。但是他们的身上血迹斑斑,奄奄一息,好像遭到了莫大的折磨,任何一个人看了都要于心不忍。
江平怎么会认不出这是什么:“金鸾……”他不敢相信的看向李团结,“你居然抓了这么多只金鸾?你想干什么?!”
李团结从冰冷的,染血的铁栏间伸进手指,轻轻抚摸着那鸟儿漂亮的翎羽,看着它明明害怕到发抖,却怎么也躲不开的样子,脸上挂在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江平忍不住了:“你别卖关子了!”
李团结道:“你觉不觉得,饕餮其实非常的愚蠢?他蠢就蠢在,永远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江平道:“凶兽不都是这样吗?你们一直追逐着自己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
“不,追逐欲望,和让欲望控制自己,是不一样的。贪婪是凶兽的本质,我同样欲壑难填。但我会忍耐。忍耐是痛苦的,却是必要的。因为无法控制欲望的人,最终只会被欲望吞噬。”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李团结抬起眼来,眸中闪着狡黠和残酷的光,这让他看起来像一直蛰伏在黑暗中的兽,耐心的等待着将獠牙刺进猎物的血肉,“让饕餮毁灭其实很简单。”
“你只需要,放纵他的欲望。”
江平张大了口,目光在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和他身后痛苦的挣扎着的金鸾之间来回游移,瞳孔不断震颤着:“你是说……你是说……”
那样的想法太过邪恶,他甚至不敢宣之于口。
“说啊。”李团结诱哄道。
他的声音轻柔又沙哑,像一把躁郁的火,蒸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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