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对视一眼,都已知道彼此在试探什么。
江隐移开了目光:“我只是好奇,你似乎很爱他。”
他如此自然的将这个字说出了口,就像自从祁景说过那些话后,这个字眼忽然在他的字典里有了意义。
可是这话题过于突兀,他的语气也过于自然,李团结都愣了愣。
有好一段时间,他的脸上一片空白。
江隐道:“我说错了吗?”
那男人垂下目光,这才嗤笑出声,那笑声越来越大,他笑的肩膀都在抖动,差点要把眼泪都笑出来:“……怎么?我是做了什么事,会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如果想杀了一个人是爱,如果想看他痛苦的难以自拔是爱,如果想如果想毁了他拼命保护的一切是爱……”他浓情蜜意的说,“那我爱他。好爱他。”
“或者,你会觉得把这种情感叫做“恨”,更恰当一点呢?”
江隐看了他一会:“确实,你所说的这些,和我理解的爱都不沾边。但是……”他喃喃道,“为什么我就是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李团结道:“因为我想见他。非常非常相见他。”他的声音冷酷而平静,很难想象此刻在说的是如此缠绵的话语,“如果见不到,我就会发疯一样的想毁了这个世界。”
看到江隐呆住的样子,他哼笑了一声:“这不是那个小子说的话吗?我并不否认这一点。”
江隐这才想起来瞿清白对他连吼带骂的说的那些话,包括“你的嘴比我的鞋底子还硬”。原来李团结都听进去了。
“也许我的所作所为让你们产生了一些误会。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对齐流木抱有一些……如人类般愚蠢的爱意。”他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轻蔑神色,“祁景对你说过,爱是温暖的,是力量,是养分,是火种。但是我想对他做的事,不及于人类所言爱意的哪怕一星半点。我想上他,当然。但那不过是下流肮脏的欲望。我还想杀他,想抓住他,想折磨他,想做一切不似人间的爱侣会会做的事情。每次想起他,我都会怒不可遏,五内如焚。他把我的头砍了下来,骗了我六十年又无影无踪,我恨不得把他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再一口口把他吞进肚子里。你说,这是爱吗?”
江隐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草丛中忽然响起了沙沙声,齐流木出现了。
就见他呆呆在岸边站了一会,果然又如前两次那样,脚一滑掉进了泉水中。
他们飞身入水,江隐一把抓住了齐流木不断下沉的胳膊,李团结搂住了他的腰。江隐飞快的撬开了他的嘴,把明珠塞了进去,潭底忽然光芒大盛,齐流木本来快要消失的身体,又缓缓的凝实了。
江隐终于呼了一口气,气泡从他嘴边咕咚咚涌了上去。
但是还没等他这口气出完,齐流木的身形忽然一晃,好像电视机里的画面突然打了个闪。与此同时,周围的泉水也开始震动起来,潭底的地面都在嗡嗡作响,出现了大片皲裂。
不好!
他们对视一眼,不用说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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