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冷,她老人家还想做俩凉菜呢。
因为办喜事,秦友娣和牛大刚提前两天过来帮忙,正好小善勇也还没开学,就一起过来了。三年不见的两口子,看外表倒是捯饬得不错,至少干净整洁,人也是瘦了些,看着比以前精神,应该是尽量帮忙干农活了吧。
说尽量,那是因为他们真不是干劳动的料子,确实没办法甩开膀子全心全意,躲懒总还是少不了的。
但秦艽知道,上辈子他们就是因为嫌干农活太累,改开后自己开小饭馆,起起落落混了一辈子,一直到善勇高中毕业,结婚有娃,他们才开始正经当两个好人。
这两口子虽然干农活不行,但在人事安排统筹全局上却很有一手,这不,现在爱兰当新娘子出不了手,就是他俩操持的酒席。
柴米油盐和猪是早就买好的,冬天放不坏,他们一来到这边就甩开膀子鼓捣酒席了。首先,两口子找秦桂花要来一个总的预算价格,然后开始根据价格列菜单,让奶奶和大姐自己选,选好之后又去家属区找帮忙的人,然后按照各人特长做好分工。
秦友娣带着张月红等几个妇女,择菜洗菜切菜,牛大刚就跟小张师傅等人分割猪肉,还宰了三只鸭子。
猪肉挑着肥瘦相间的做成红烧肉,熬出来的油渣做成油渣粉条酸菜汤,再来个黄焖鸭子,那叫一个丰盛,秦艽刚走进家属区就被香得咽口水。
“妈妈,肉肉,香香!”豆豆一手被善勇哥哥牵着,一手还举着半只大鸭腿。
看那缺口,像是专门用刀子斩下来的。
“三姨。”善勇乖乖地扶着她,时不时帮她擦擦口水,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小辫子。
“乖,善勇带着妹妹玩呢,这鸭腿太大了,我来帮你们分开,一人吃一半,好不好?”
“我妈妈给妹妹的,我,我是大孩子,不用。”其实妈妈也给他斩了一只,他怕自己吃了酒席上就不够,严词拒绝了。
他牛善勇,可是非常有原则的小孩,才不像爸爸妈妈,席还没开呢,已经啃光所有鸭脚鸭脖子了。
秦艽无语,二姐做事真的,这么大一只鸭腿,要是被其他孩子看到,还不知道要引发什么纠纷,更别说让野狗闻见味儿,一嘴就叼走了。
近两年随着厂子生活区扩大,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那么多野狗野猫的,这些动物一般不敢来人多的地方,但一两个小孩落单,手里还拿着肉,保不齐是要被欺负的。
鸭腿从中分成两截儿,上面肉多的部分给善勇,下面有根棒棒可以拿着的给豆豆,兄妹俩这不更嘚瑟了,听妈妈(三姨)的不能出门,那就在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跑,小兔子反正是怕他们,躲得远远的。
你就说吧,正经好兔兔,谁会喜欢被锁喉扣眼珠掏牙缝啊!
鸭腿是已经黄焖好的,咸香咸香的,小孩吃东西都爱嘚瑟,豆宝也不例外,嘴里发出“呲溜呲溜”和“真好吃”“真香”的声音,很快就把隔壁一直在屋里写作业的赵海洋兄妹俩给馋哭了。
海燕扁着嘴:“哥我想吃肉。”
赵海洋吸了口口水,“闭嘴,写作业。”
自从爸爸再次离婚后,不仅没人帮他们洗衣服做饭了,还总是能感觉到大人们对爸爸的鄙视和嘲笑,都说他活该,是他把宝珠阿姨弄伤心了,宝珠阿姨才走的,就连海燕也是这么觉得。但海洋不一样,他天生就容易对父亲共情,他觉得是宝珠阿姨不知道珍惜,好好的日子偏要折腾,现在对他们爱答不理,以后他赵海洋一定要让她高攀不起!
想着,他横起袖子,狠狠地抹了把鼻涕和口水,用冻得僵硬的小手继续写作业。
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当大官儿,一定要给爸爸争口气!
有了信念的加持,他似乎感觉不到饥饿与寒冷,颇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厂里五点半下班,酒席则是六点开始,附近玩得好的,秦家的同事们,也就来了。
秦艽作为娘家人,也跟着忙里忙外,秦桂花就穿着过年的新衣裳,一头半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盘了个发髻,板板的坐在堂屋里,等人来跟她打招呼,谁见了都得说声“恭喜秦大妈”,这种体面是她前五十年从未得到过的。
厂子很大,虽然很多人都眼熟,但财力有限,摆酒席只摆了八桌,饶是如此,也把所有玩得好的都囊括进来了,自然也包括隔壁的赵青松。
不过,他们家奇怪的是,只有赵青松臊眉耷眼的过来随便吃点饭,一口酒都没喝,就走了,海洋海燕兄妹俩,任由大家怎么叫,他们就是不来,还一口咬定他们已经吃饱了。
明眼人都知道他们现在过的啥日子,但孩子这样子,又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秦艽才懒得管呢,爱咋咋。
吃上之后,穿着绿军装戴着红花的一对新人出来敬酒,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酒足饭饱之后,那就是全厂最高兴的环节——闹洞房。
秦艽上辈子没少看这种场面,跑了一天只想躺着,但豆豆是个小八卦精,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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