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司危道:“你可以自己想个办法,一并将她带回去。”
小宋面露难色,他虽说修为不浅,但这毕竟是阴海都一等一的鬼船,要带个修为低末的小姑娘一起闯出去,还不能惊动任何看守,实在有些困难——甚至起初在进船时,他也是靠着司危伸手推了一把,方才才能顺利潜入这间船舱。
司危明知故问:“怎么,做不到?”
宋问:“……”
凤怀月安慰受到打击的年轻人,这没什么,做不到就做不到吧,凡事还是要以稳妥为主。
瞻明仙主大发善心,做不到的话,本座可以帮你。
他也确实帮了,顶着一张陨先生的脸,想要办到这件事,简直轻而易举。宋问顺利带着邱莲御剑离开,消失在了漆黑的海面之上。而司危则是随手往床上扔了个形似邱莲的幻象,道:“不出两日,便会传回消息。”
凤怀月扯住他的耳朵质问,来的时候,我们分明就已经商量好了要怎么安排他二人离开,怎么到你嘴里,就又变成了让小宋“自己想个办法”?
司危倨傲道:“打击一下他,省得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成日里谋划着要如何从我手里抢你。”
凤怀月苦口婆心:“你都多大的人了,和小辈计较这些?况且小宋也并没有要抢我,他和你不同,思想比较高雅。”
天天就想着高山流水,顶多再想想醉倒在自己怀中。
司危撇嘴:“下回找个机会,将他丢到乌牛山关几天。”那座山里盛产到处乱抱的白毛老野人,胸口想必温暖柔软得很,能一次把所有病都治好。
凤怀月:“……能不能稍微有点长辈的样子!”
鬼船潜于海底, 是不分昼与夜的。不过陨先生的船舱里有一处斜窗,白天时倘若天气晴朗,便会出现一束能穿透海水的,微弱的光。凤怀月不解:“水鬼也要见太阳吗?”
“不需要。”司危道, “不过这场航行漫长而辛苦, 那些挤满客舱的乘客里,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
而这一丁点微弱的光, 便等同于外界的璀璨金玉, 会惹得人疯狂向往, 甚至愿意为之付出所有。鬼船内所进行的一切交易,全部标有昂贵的价格, 哪怕你只是想呼吸一口不那么污浊的空气,都要被迫接受更为污浊的代价。
地板上有暗色的污渍,说不清究竟是血,还是别的什么。凤怀月道:“这艘鬼船, 还真是名副其实。”
乘客中会有人后悔吗?肯定有, 但一旦登船,就再也没有了回去的路。凤怀月想起回廊里那一只只大腹便便的恶灵, 想起他们獠牙缝隙里挂着的丝丝血肉, 一时间胃里泛起恶心,差点没吐出来。
司危:“在杨家庄里待了三百年, 原来你还是没适应妖邪吃人一事。”
凤怀月:“你怎么又暗搓搓地指桑骂槐?”
司危:“在杨家庄里待了三百年,原来你还是没适应鬼煞吃人一事。”
凤怀月:“明着骂也不行!”
况且溟沉也并没有吃过人, 至少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吃过。但现在凤怀月已经不想再就鬼煞一事和他吵架了, 连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 吵也吵得没底气。于是抬脚一踢他, 道:“累了, 给我弄张床。”
司危:“哼!”
“哼”完之后,该掏的床还是要从乾坤袋里往出掏,被褥温暖松软,还很香,就是房内没有洗漱用具,得用符咒洁净身体。片刻后,司危也躺了过来,伸手将他往怀中一抱,如此尤嫌不够,还要用一条腿压住。
凤怀月:烦了,想出走。
……
宋问回到彭府后,准备行动尚需几天。在这几天里,凤怀月在船上待得无事可做,天天双目炯炯看着瞻明仙主,而司危深知他千万闲不得,一闲,就要没事找事地与自己吵架,于是大手一挥,吩咐那些趴在船侧的水鬼统统滚下去捞鱼。
“给你瞧瞧稀罕。”
“好。”
当说不说,深海里的鱼,是真的很稀罕。凤怀月看着接二连三被捧到自己眼前的,一条比一条丑陋的鱼,简直痛苦万分,又没法骂人,还得顶着福婶丈夫的脸做出憨厚惊讶之态,一天下来,身心俱疲,在回到船舱后,立刻滔滔不绝怒骂瞻明仙主五百字,并且用后背对着他,拒绝再看到任何一条鱼。
于是司危又召过来几只海妖,让人家天天挂在桅杆上唱歌,唱得嗓子都劈了也不准停,至于后来为什么又停了,因为凤怀月听腻了。
剩下的恶灵瑟瑟发抖,不懂陨先生这两天在发什么疯,同时生怕自己也被选中表演节目,但幸好,他们容貌瘆人又毫无才艺,只会吃人,登不得台面。
司危:“滚!”
恶灵“嗖嗖”地滚。
鬼船继续朝着阴海都的方向缓缓前行。
而一只金黄色的水鸟,于一日午间潜入海底,送来了一则讯息。
“陨先生。”恶灵双手呈上书信,“是尚未登船的那位客人,雪海山庄的主人夏仁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