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晚上我让男人给你收拾干净了送家去。”
云罗氏道:“反正家里没事,我顺带手就捎回去了,你家正是忙的时候,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听听听听,这话说的,不愧是有个读书人的人家,就是知进退懂道理。
朱屠夫娘子满脸堆笑:“当家的在忙,你来里屋坐坐,我让老大给你割。”
别人家来买肉都是在院子里排队,轮到自己的时候切到哪块是哪块,多说挑肥拣瘦几句,朱屠夫儿子就把眼一瞪:“后头还那么多人等着,要不要,不要别挡着人!”
朱屠夫大儿子长得和朱屠夫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满脸横肉,膀大腰圆,提着杀猪刀往案板上一戳的时候正经有点唬人,就村里那等最泼的媳妇子,也不敢在朱屠夫家撒野,只敢嘴里嘀嘀咕咕,骂几句莽汉,大老粗。
此刻见朱嫂子笑脸迎人地把云罗氏迎进屋里倒水,还嘱咐儿子给切这刀切那刀,务必要肥瘦均匀,还得切得好看,朱屠夫儿子一听是云家人买肉,当即满口应是,让娘放心,保准切得漂漂亮亮的。
恰巧那叶王氏也在队伍里,瞧了气不顺,把嘴一撇开腔了:“我说朱嫂子,那姓云的是当了高官还是做了宰相啊,给你啥好处了,要你这狗颠儿似的舔。”
朱嫂子岂是个受挤兑的,何况又在她家院子,当着她男人儿子的面,她怕谁来?
立刻反嘴讥回去:“我当一大早是哪条狗汪汪,这我家喂的猪,我男人杀的猪,我儿子切的肉,爱给人哪块是哪块,你不满意趁早别买啊?有本事你自家杀头猪,想要啥有啥!”
叶王氏脸黑如锅底,她家银子都给叶峥那小畜生拿走了,今年一半的粮食又都泡了水,卖去县城那收粮的黑心铺子瞧着这光景硬生生压了三成的价,三成啊!肉疼得叶王氏心都在滴血。
前儿老三从镇上回来,说今年送的粮成色差,数量也太少,老丈人不满意,张嘴就问叶王氏讨五十两银子买粮吃。
叶王氏怕老三的秀才丈人不高兴,不肯好好教老三学问,只得瞒着几个儿子媳妇咬咬牙把家里养的两口大肥猪卖了,和手头仅有的积蓄凑了三十两给老三,叫他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学,将来要当个官给她这个娘撑撑面子,也好叫她在其他儿子媳妇跟前说嘴。
老三掂了掂三十两,对这个数目不太满意,比他预想中还差了二十两,他可是约好了几个哥们过年逛花楼吃酒的,三十两银子顶个啥?
可是架不住叶王氏叨叨个没完,老三只能敷衍着嗯嗯了几句,随口安抚叶王氏:“娘放心吧,夫子说我学问有长进,明年考学有很大希望能中秀才。”
其实夫子根本没那么说,那都是几个不成才学生为了哄叶旺祖花钱满嘴里吹捧的,叶旺祖飘飘然就当了真。
叶王氏听了大喜,什么“我儿出息”“我儿大才”,没口子地夸。
等叶茂田和叶富贵两房人回来,瞧见家里猪不见了,得知前因后果自然是一场大闹,要把镇上银子要回来,叶王氏便一屁股坐在院子拍着大腿哭自己命苦,哭男人没本事,哭几个儿子儿媳不听老娘的话,不孝,丧良心天打雷劈之类的,直叫周围邻居们看了好几天的笑话。
村里人大雪日里闲出屁来,这点子笑话没半天功夫就传遍了,朱嫂子自然也听了。
这叶王氏做的那点事也算是全村茶余饭后的乐子了,先前亏待小叔子就不提了,到底不是亲生的,而且叶小子现在过得也好。
可见过亲娘偏心眼的,没见过偏成这样的,还有那叶老三自诩读书人,高傲得不成,难得回趟村都仰着鼻孔看人,打声招呼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比起叶旺祖,村里人当然更偏向叶茂田和叶富贵,对这叶王氏自然也是很看不起的。
若别人有意见,朱嫂子兴许会好好同人解释,可这叶王氏是什么屙物,还想到她跟前来充大瓣蒜。
给她脸了!
朱嫂子呸了一声:“同你说话我都嫌晦气,当初占了叶小子的屋和田还磋磨人家,做下那等恶心事来我都替你臊得慌。如今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咱们就仔细说道说道,就说那叶小子弄出的肥皂,那么好的东西,放到镇上一块得二十个铜钱大家伙也是瞧见的,然而叶小子仁义,便宜五个铜子儿卖给村里人。”
“你说凭啥呀,莫非是嫌钱烧手?还不是瞧着同村一场的情谊。就咱家占了人这么大便宜,只是割猪肉的时候稍微偏着点难道就不应该?哦,难不成就许你叶王氏狼心狗肺占便宜没个够,就不许我家情深义重有往有来?”
此言一出,本来被叶王氏挑得也有些不满的人群安静下来,村民们点点头:“若从这事儿上说,确实,叶小子是个好的!”
“老朱家肥皂用量大,占了人家的便宜,手上偏着点也没错。”
朱嫂子继续道:“自从云家有了几门营生,村里经常有外头来的人,比从前热闹就不说了,你们屋里晾着的那些个菜干啊萝卜啊,是不是比从前有销路了,还有赵阿叔你家的柴,以往都是担去镇上卖,上回有个行商买咸蛋路过,是不是捎带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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