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太子和大皇子一番撕扯,那矫诏的布料已不成样子,上头的字迹也看不清了。
听到刘福生的声音,太子和大皇子的动作不由一顿,这才注意到殿内殿外实在太安静了,他们安排的人呢?
刘福生不是早被拖下去押起来了?
又怎会突然出现。
随着刘福生跑进来,殿外同时冲进一群全副武装的羽林卫,长木仓指着还在地上的太子和大皇子。
太子张嘴就要喊人。
羽林卫统领冷冷道:“莫要白费功夫了,殿外贼人,已被末将悉数拿下,待圣上发落。”
形势瞬间逆转。
太子还色厉内荏,厉声呵斥:“你敢用木仓头指着孤?好大的胆子!”
这时刘福生已经小跑至帐前:“圣上,奴才来了——”
此时,明光帝已经气若游丝,说不出话来,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刘福生使了个眼色。
刘福生用力点头:“圣上放心,都安排好了!”
听闻此言,明光帝的精气神一下散了,眼神也变得涣散起来,盯着床帐某一处,仿佛看到了什么人,要伸手去握,那手举起半空又重重落在床榻上。
凌江礼身子一僵,忙用力去推:“父皇!”
明光帝的身子却已软倒,整个人跌在榻上。
刘福生两行眼泪留下:“圣上,圣上——”
巍巍宫廷,森森宫禁。
只听一声长呼:“圣上驾崩了——”
之后就是国丧。
在那之前,明光帝贴身太监刘福生拿出金盒中的诏书,是明光帝生前遗留的最后一道圣旨,传位于皇四子凌江礼。
据在场的人说,听闻此诏书内容,太子和大皇子俱不肯信,二人撕扯着一张破破烂烂的黄布条,说刘福生的圣旨是假的,这上头才是真的,上头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但据专人查验,这布条无论是颜色还是用料,都和专门用作圣旨的那种有所偏差,因是有人假做圣旨,匆忙中没有注意细节之故。
新皇一锤定音:先皇过世,大皇子和二皇子过于悲痛,以至得了失心疯,着太医好好照料,为保证养病安静,无事不得随意探视,也不许两位皇子随意出门,以免病情加重。
叶峥还从闵良骏的书信里看到一个细节。
说是当日大太监刘福生还说了句,圣上临终前说喜良妃秉性恭顺,着良妃守着朕。
叶峥一看心里就咯噔一声,这个“守着朕”可不是说让良妃守灵,是很明显的让良妃殉葬的意思。
但是后来,良妃并没有殉葬,新帝在刘福生说完明光帝遗言后立马描补了句,把殉葬歪楼成了守灵。
听说五皇子六皇子原本听说是四皇子登基,还在府中闹腾了会,等听了这件事,立马就安静下来,不闹了。
接下来就是热热闹闹举国欢庆的新皇登基,一整套乱糟糟推倒重来。
等新皇明旨下到雁云,已是五月,春暖花开。
新帝登基,改年号建平,史称建平帝。
……
其实关于良妃究竟是去守灵还是要按了先皇遗愿殉葬,朝中也有两种说法——这是后头大局已定之后周纪明的书信里体现出来的。
一种是说先皇既有此想法,新帝纯孝,合该遂了先皇的愿才是,这是说要良妃殉葬的。
另一种是说,先皇仁慈,必不忍良妃同五皇子六皇子三人母子生离吗,这个陪朕就是说要守灵的,抱持这样想法的,自然大多是良妃一脉族人的派系,另一种就是反对殉葬制度的有良知者,他们天然就抵制这种不合人道的行为,也是上书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争论结束于新帝的一锤定音,早朝上,新帝严厉斥责了一些人,用词是文绉绉符合帝王学,但翻译过来,主体思想就是,先帝英明神武,是个仁慈的人,是个有大爱的人,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现在先帝是去了,但是朕是先帝的儿子,朕必须不同意你们曲解了先帝的意思!那些不停上书的人,居心何在啊?是不是连朕的话也不听了?
如此这般说了一通之后,反正良妃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角色,朝臣们也就歇下来了。
这样一来造成了两个效果,一是臣子们看出来,和杀伐果决,初登基时动不动就造成流血事件的先帝不同,现在这位新登基的建平帝是个比较心软的帝王,不仅护着良妃和五六皇子,甚至连大皇子二皇子这样和他有过竞争的人,也没有找借口杀了,而只是说他们疯了,圈禁而已。
二是,令良妃母族的人心悦诚服,再也不起幺蛾子,愿意踏踏实实跟着这位新帝干,本来嘛其实他们也知道,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位悬在头上,五六皇子的机会本就不大,只是搏一搏看能不能单车变摩托而已,搏不过就算了,于是算了。不仅如此,五六皇子一个月后从府中发来上表,给个机会愿意叩拜新君,建平帝也给了,于是五六皇子进了宫,一下午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清楚,反正这两位皇子出宫的时候,据说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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