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峋不自在地笑了一下:“老裴你也觉得我不适合吗?”
“不适合,体制内工作挺好,不是人人都适合做律师。”裴廷约说。
“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不适合……”
迟晓嫚又抱怨了几句,裴廷约吃着东西,没再理她。
迟晓嫚到底也觉得没意思,不再说了。
沈绰隐约觉得奇怪,喝过酒的脑子却不是特别清醒,他也懒得多想。
裴廷约伸手过来,顺走他手中酒杯搁下,和对面座的俩人道:“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宋峋问:“这才八点多啊?”
“淮大挺远的,回去了。”裴廷约扔出这句,回头示意沈绰走。
出门坐上车,沈绰才觉脑子有些晕,那酒喝起来不觉得,后劲还挺大。
“喝不了就别喝,心情一不好就借酒消愁,看来还是没长记性。”
沈绰靠着座椅转头,裴廷约目视着前方开车,他的语调有些散漫,人也一样。
这个角度看去,裴廷约下颌的弧度更显硬朗,——在自己面前挺能说的一人,去了朋友家却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奇怪得很。
沈绰出神看了一阵,问他:“你今天到底带我来做什么的?”
“不带你来我能扔了筷子就走?”
“看着也不是非来不可的饭局,”沈绰不解,“不想来为什么要来?”
裴廷约没有回答:“沈绰,你很吵,信不信我把你扔马路上?”
沈绰笑了声,很难得的,除了在国外的那一夜,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在裴廷约面前笑。
“那你扔啊。”
裴廷约靠路边停了车,解开安全带侧身靠近他:“喝醉了?”
沈绰略迷蒙双眼中映出裴廷约的影子,安静看着这个人贴近自己,没有躲闪。
“你之前提议的,做床伴,”他说,“我答应了,要试试吗?”
谁更有病
听到沈绰说出口的话,裴廷约的手指在他脸上轻刮了一下:“真喝醉了?”
“没有,”沈绰平静问,“要不要?”
裴廷约不动声色地打量他,视线从他的眼扫到唇,再又回到那双格外漂亮的眼睛上。
和那夜一样的场景,含着几分醉意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问“要不要”。
原本是没兴趣的,那时却轻易上了钩。
“喝醉了就随便找个人上床,下次身边是别人怎么办?”裴廷约的目光转变成了戏谑,“真这么不挑什么人都行?”
沈绰皱了皱眉:“你还在意这个?”
裴廷约微哂:“随便问问。”
沈绰慢慢闭眼又睁开,他其实没醉,只是脑子有些晕而已,远没有在拉斯维加斯的那夜醉得厉害。
“你也很吵,”沈绰将原话送还,“你和别人上床前,也会问什么人都行这种问题?”
“你又忘了,”裴廷约道,“我早说了没有,不信?”
“……”沈绰放弃了纠缠这个话题,再次问他,“要不要?”
没有任何引诱意味的三个字,至少沈绰本意的确没有,他自己想,所以坦荡询问,但一旦说出口,听在听这话的人耳朵里,其中意味便也变了调。
裴廷约的眼色渐深,视线偏移,手指轻碰了碰他耳边的那颗痣,接着从他颊边慢慢滑落到下巴。
有一刻沈绰觉得裴廷约眼中的情绪有些难懂,他的脑子却不是特别清醒,那种怪异的不适感稍纵即逝。
最后裴廷约什么都没说,退开身坐回去,重新发动车子。
沈绰一怔,目光跟随过去。
裴廷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和刚才一样,专注目视前方开车。
沈绰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就算了,我自己回去。”
“没有不想,”裴廷约的嗓音平淡,“总得先找地方。”
“停车。”
裴廷约回头,沈绰咬了一下唇,说:“停车吧,我买东西。”
半分钟后,裴廷约再次靠路边停了车。
“你等一下。”沈绰扔下这句,推开车门下去,走进了街边的便利店。
裴廷约的目光跟随他背影,靠着座椅随手点了根烟。
十分钟后沈绰回来,手里拎着个袋子,坐回车里。
“走吧,去酒店。”
裴廷约扫了眼他买的东西,放下半边车窗,朝外抖了下烟灰:“特地去买这些,你很迫不及待?”
沈绰没有看他,目光落向车外,脸上神情在夜色下有几分黯淡:“不想一会儿又反悔。”
裴廷约看他一阵,掐了烟,将车开出去。
二十分钟后,他停车在江边无人区,连夜灯都廖廖处,熄了火。
沈绰偏过头:“不去酒店?”
“去酒店有什么意思,”裴廷约松弛靠进座椅里,一只手枕到脑后,看向前方波光摇曳的水面,“不觉得这里挺有气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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