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悲婉凄切鸣声如撕心裂肺一般,划过旷野,激荡起阵阵回音。
令人闻之心惊。
鹧鸪飞过后,余音久久不绝,好似整个山林都在震动。
江桐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朝着车夫喊了句。
“停车。”
车夫吁的一声拉紧缰绳,将正在疾驰的马车停下。
“公子,怎么了?”
他转过身撩开车帘,不明就里地问。
车厢里,卫燕瞧着江桐突然沉下来的面色,也感到很是奇怪。
江桐正襟危坐着,神色颇为严峻地问他:“此处去杭州城,只有这一条路吗?”
车夫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点了点道:“是啊。”
江桐继续问他:“那有没有津渡,可换水路?”
车夫眼神微动,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轻笑着说道:“公子是担心此路偏僻无人,会有山匪出没吧?”
江桐神色严肃,不置可否。
车夫朗声笑起来,“公子大可放心,此处虽是郊野,却属州城管辖,每隔段时日皆有城兵巡防,老夫在此行走数十年了,别说山匪了,就连豺狼虎豹都从未见着过……”
“呃——”
可就在下一刻,自信满满的车夫突然闷哼一声,身形就此顿住了,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睛。
不知哪里飞来的一支利箭直直钉穿了他胸膛,让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直直地栽倒了下去。
“啊——”
事发突然,卫燕吓得面如土色,捂着嘴惊叫起来。
可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电光火石间,又有数支箭矢流星一般向他们飞来,又快又狠。
“躲开。”
见卫燕还在发愣,江桐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旋身避开箭矢,将她挡在身下。
那些锋利的箭簇没在江桐身躯方寸之外的木板中,箭尾的翎羽还在震颤,发出扑棱棱的嗡鸣。
卫燕触目惊心,面色唰得一下惨白下来。
江桐半跪在她面前,寒眸冷厉如电,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凛冽的气息,低沉的喘息近在耳畔。
因为靠得极近,两人的身躯几乎是挨着贴在了一处,衣袂纷乱纠缠,层叠在一起,而她整个人被他护着压倒在后车板上,细弱的胳膊被他牢牢地攥着,又酸又麻。
一阵箭雨过后,车外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瞬间将他们的马车包围,紧接着,又传来了粗莽汉子的叫嚷声。
“里面的人听着,若还有活着的,就乖乖把值钱的东西双手捧着交出来,不然,把你们丢到香山江里喂鱼!”
听着外面的叫嚷声,卫燕的神经紧绷欲断,小声对江桐比口型。
“怎么办?”
“嘘——”
江桐以为她要说话,伸出修指贴在她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反手去握钉在身后的木板上的长箭。
牢牢握住那长箭的箭身后,五指缓缓收紧,直至指节泛白。
看着目光沉着的江桐,卫燕不再说话了,乖乖地一动不动。
外头,因为久久未见里头有响动,一群人明显开始不耐烦起来。
“大哥,我看应该是都死在箭下了,要不然,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那你进去看看,死没死透。”
听着外头的谈话,卫燕屏住了呼吸,额头都沁出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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