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战书。”
他连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江桐面前,接过那封请战书,打开细细端看。
江桐本就能写华彩文章,这封请战书更是洋洋洒洒,说尽了不甘和愤郁,若是公诸于众,足以响应天下百姓。
明和帝亦为之触动,微微侧目。
“战,你要与第戎交战?”
江桐展袖大拜,“求陛下成全。”
明和帝仍有犹豫,“我澧朝修生养息多年,未动过兵戈……”
江桐却言,“正是因为惧战,第戎才会小觑我朝,这些年,他们在我北境做的乱,还少吗?便说是罄竹难书也不为过!”
第戎这些年侵犯边境,横行作乱,明和帝如何不知,只是他从登基伊始,奉行的就是以和为贵,轻易不动干戈的当政之道。
而这也确实让第戎的气焰在这些年愈发嚣张起来。
而边境百姓,却是生活在了水深火热里,只因朝廷的不作为。
明和帝沉默不语,江桐趁势打消他的疑虑。
“陛下,如今发兵,可以一举打击敌人正盛的势头,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还可以扬我国民的斗志,鼓舞全军上下的士气。何乐而不为呢?”
明和帝却叹,“朕何尝不懂,可如今的第戎早已不是过去的小小族落了,若是长驱攻打,免不了损兵折将,我大澧如今昌隆的国运,也会因此衰退。”
江桐挺直了脊背道:“陛下难不成要放弃时机,眼睁睁看其坐大,以致难以控制的地步吗?”
“到了那时,宿弊难除,我国将处于被动,就再没有选择战与和的机会了。到了第戎的铁骑踏破边关那日,陛下以为,还能同他们谈信任、谈盟约吗?”
明和帝的瞳孔倏地微张。
江桐这番话虽说骇人听闻,但细思却并非是危言耸听,其中的逻辑和深意,令人不寒而栗。
不得不说,江桐确实说动他了,只不过,他还得要一份保证。
“可如今朝中主和派甚多,师出无名,若是无人请缨又该如何?”
江桐怎能不领会明和帝的意思,当即便道:“臣愿立下军令状,做此战主帅。”
怕明和帝犹疑,他决定一力扛下所有。
“至于发兵檄文,亦由臣一力承担。”
“明日,臣会去到承天门前,号召百姓亲手签下万民书,并将此书传遍三军上下,鼓舞士卒之气。”
见他胸有江河,心有谋划,明和帝终是欣慰了,他拿来兵符交托他手中,言之恳恳。
“江卿,朕准你挂帅点将。”
江桐深深叩首下去,“多谢陛下。”
临了,江桐道:“陛下,朕还有个不情之请。”
明和帝微楞,“你可有何求?”
江桐字字郑重,嗓音朗澈道:
“臣想请陛下旨昭天下,从即日起,将废止和亲旧制,写入大澧律法。”
此举,足以振奋全国上下了。
明和帝想了想,终是首肯下来。
“可,朕允了。”
难凉
◎终是捂热不了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卫燕得见明和帝的时候, 并不知晓江桐为她所做的一切。
亦不知道,明和帝已在她悄然不知时。
废止了和亲。
故她此来,还是带着谈判之意的。
明和帝之所以宣见她, 也是想开诚布公与她谈谈,并看看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值得天底下那么多英杰为她折腰。
“卫侯女,你可知道, 这些天,为了你的事, 有多少人来找过朕?”
卫燕轻低螓首,语声淡淡。
“臣女不知。”
明和帝高坐明台,又道:“知道朕为什么宣见你吗?”
卫燕低垂着眼睫,默然不语。
明和帝轻笑起来, “朕就是想看看, 你身上到底有何等风华,值得那么多人为你赴汤蹈火, 倾其所有?”
说罢,他语气沉歇下来。
“而他们,偏偏还是朕最亲近、最器重之人。”
卫燕猜到他说得定是瑞阳王、长乐还有父兄等人, 便道:
“臣女平平无奇, 并无过人之处,只想在这世间苟寻一片安宁罢了。”
见她如此谦卑,明和帝眸光轻动,上上下下将她打量起来。
卫燕立在硕大空荡的殿宇内, 身上着了件百合色的对襟长裙, 袖上用银丝绣了白鹤, 身形清瘦窈窕, 眉眼低垂间下颌尖尖,清丽的宛若一株出水芙蓉,我见犹怜。
明和帝不得不感叹,卫燕的姿容很是出众。
“说吧,你求见朕所为何事?”
卫燕敛衽,动作轻盈地福了福身,依旧是低眉顺目的模样。
“臣女,想同陛下谈一桩交易。”
“交易?”
“嗬。”明和帝笑开了,“这天底下敢同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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