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吸收了他的生机。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喜欢。
他驱散暴雨,引来太阳真火,是因为他不喜欢淋雨;他以灵气滋养万物,是因为他讨厌寂寞;他接受“凤”之尊名,甘愿重归沉睡,是因为他觉得那些整日膜拜凤凰图腾的人类吵闹,他不喜欢总被人的愿望打扰。
池穹是快乐的,他从不委屈自己,即便他所作的一切赋予了这个世界意义,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伟大的事情。
他陷入长久的、清净的梦境之中,沉睡在山谷之间,在梦里肆意飞翔着,在梦中仿佛一个孩子般玩耍着这个世界。
梦里他翻身打滚,每一次翻身都会掀起惊涛骇浪。
这一日,池穹在梦中对着一处湖泊狠狠翻身,打算在梦里将这片湖水化为平原,他展开翅膀,整个鸟像抛物线般飞入湖水中——
想象中的平原没有出现,只有一只瘦小的绒毛小鸟,落入一处水洼之中,变成了一只可怜巴巴的落汤鸡。
“啾?”池穹疑惑地发出声音,睁开了豆大的双眼。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是在沉睡吗?他不是在梦里见证了人类的王朝迭代,见证了科技的日新月异吗?
他不是应该继续沉睡,直到世界毁灭,直到生灵尽亡,直到这个世界再度荒芜,他才会苏醒,为世界赋予新的生机吗?
池穹迷茫地瞪大黑豆般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人面色不快,收回腿,对着泥水中的池穹厌恶地“呸”了一声,充满恶意地说:“废了老大劲儿才来到老师所说的灵气发源处,以为有什么神兽,没想到是只丑不拉几的小鸡,浪费我的时间!”
他鞋上有一点泥巴,显然方才池穹就是被此人踢入水坑中的。
“早就和你说过,灵气九分,飞往两仪山每个角落,真正的神兽只怕早就随着九道流光离开这里了,你非要跑过来,这下好了,我们浪费这么多时间,白费一番功夫,强大的灵兽早就被其他人找到了!”另一位年轻人也是语气恼怒,二人互相埋怨着。
池穹歪着脑袋听着他们的对话,试图理解这个全然陌生的时代。
先前说话的人被人指责了,心中更是恼怒,想着自己费尽心思跑到这里,见到的竟是这么一只废物鸡,气得再次抬腿向池穹踩去。
池穹眯起黑豆眼,他是脾气好的上古神凤,可他不是没有脾气。胆敢对他不敬,他定要让此人尝尝焚天之火的滋味!
池穹张开稚嫩的小翅尖,张口发出“啾啾”凤鸣,勇敢地迎击施暴者。
池穹自认为此时的他充满威慑力,实际上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只拳头大小的小鸡,对着即将到来的重击,想张开翅膀逃走,却又飞不起来的样子罢了。
眼见着那只脚就要踩在池穹娇小的身躯上,一个容貌英俊,身姿矫健,动作敏捷得像只猎豹般的年轻人飞身而来,一拳将施暴者打翻。
年轻人弯腰从水中捞起池穹,冷冷地对着施暴者道:“无法和强大的灵兽结契就拿一只幼崽出气,云行烈,你真是够出息的!”
年轻人身手很好,云行烈被他一拳打飞数米,狼狈地撞在树上。
云行烈爬起身来,满脸不甘地向年轻人扑过去,却被身边的同伴给拉住了。
“齐柳,你不帮我教训他,扯我干嘛?”云行烈怒道。
被称作齐柳的人年纪不过十七八,生得却十分阴沉,一双眼睛细长,眼中闪着幽光,看着令人不快。
齐柳身形细长,长臂一伸拦住云行烈,低声劝道:“你冷静点,你忘了今天有多重要了吗?已经正午十二点了,我们已经浪费了十二个小时,还剩下半天的时间,得加快速度找其他灵兽了。”
“可是……”
“别可是了,现在打了又能怎样?你打得过他吗?”齐柳道。
云行烈看了看年轻人的拳头,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确实打不过。
眼前的年轻人名为云曦光,和他同为云家人,算起辈分来还是他的小叔叔。两人年纪相仿,自小便被人比较,云曦光小时候是真正的天之骄子,那时云行烈不敢惹小叔叔,只在心中暗暗记仇。
后来云曦光一家遭遇大难,他的父母在那场灾难中去世,云曦光本人也受了重伤。伤虽然好了,但他失去了与灵兽结契的能力,从云端跌入泥潭。
云行烈见云曦光终于跌下神坛,想起幼时被比较的痛苦,自觉可以压云曦光一头,时不时便对其奚落伤害,云曦光却对他的恶言毫不在意,总是用一种不屑与之为伍的眼神冷冷看着云行烈。
这种眼神更加激怒了云行烈,他伙同几个好友想要教训云曦光,却没想到云曦光虽然曾受过重伤,身手却极好,一个人把他们五个全部打趴在地,并让云行烈瘸了一个多月。
自此之后,云行烈虽然依旧恼恨云曦光,却不敢再惹他了。
想起那顿打,云行烈只觉得那只瘸了一个月的脚又隐隐作痛,他恶狠狠地瞪了云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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