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致森毫无所觉,依旧说着电话,继续朝前走。
宁知远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低头,视线落回。
他打量起四周,这个地方很熟悉,也是小时候他经常跟岑致森玩捉迷藏的地方,这么多年了,这里竟然没什么变化,附近的院落或许翻修过,大抵和从前差不多。
他的面前是一堵围起来的墙,有两米多高,刚从前面过来时,他看到这个院子的门虚掩着,应该荒废很久了。
岑致森大概很快就会发现他没跟上去,再回头来找他,那就没意思了。
恶劣的心思生出,宁知远扬唇,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衬衣袖子卷起一截,相机挂上脖子。
借着旁边一截更矮的墙做踏,他不慌不乱地爬上去,翻身跳进了院子里。
下了雨的地面湿滑,落地时踩偏了些,左脚脚踝处升起一阵钻心的疼,大约是扭到了,宁知远闭目在原地蹲了片刻,待到那阵痛感过去,才撑起身,四处看了看。
确实是个荒废了的院子,到处杂草丛生,废弃了的旧家具扔了一地。
他在墙边捡了张相对干净的桌子靠着,抬眼看去,这边的墙上有一道很大的裂缝,能看到外头的巷子口。
青石板路上溅起淅淅沥沥的水,偶有行人路过,和记忆里的那一幕重合。
调了无声的手机屏幕上进来岑致森的电话,他没有接,握在手中沉默地感受着机身震动的频率,直到那边挂断。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
他从那道墙缝里看到了岑致森大步过来的身影,那个人脚步匆匆,走得很快,面色紧绷着,显出了几分焦急和担忧,最后停步在这座院子前的巷口处,徘徊着像在犹豫要走哪一边去找他。
宁知远一瞬不瞬地看着,雨水挂在眼睫上摇摇欲坠,黑而深的眼瞳里平静一片,只有岑致森的影子。
他举起相机,打开镜头,对准了墙外的那个人。
其实不过那么几分钟,又仿佛时间格外漫长。
宁知远看着墙外镜头里的人,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往事,从小到大的回忆走马观花而过,好的、坏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全都和岑致森有关。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那两次的雨夜,他被岑致森抱在怀中,共赴那一场又一场癫狂极乐。
墙外响起岑致森的声音:“知远你在哪?出来!”
那个人开始挨间推这附近几处院子的门,一声声叫着宁知远的名字。
起初确实有些心慌意乱,在发现宁知远不见了以后,这会儿岑致森已经意识到,宁知远是故意藏起来的,像小时候他们一直在玩的那个游戏,藏起来想要自己找到他。
“知远出来吧,别玩了,雨下大了,我们回去吧。”
岑致森再一次说,声音有些疲惫。
许久,宁知远轻闭了闭眼,放下相机站直身,忍着脚上疼痛,艰难走向院门。
拉开门的那一刻,岑致森出现在院子外,正试图推他这间的院门,四目对上,同样的狼狈,眼神之间各自藏着情绪。
“你在做什么?”岑致森哑声问。
“玩个游戏而已,”宁知远说,“抱歉啊,让你找了这么久。”
沉默地对视,岑致森上前一步,做了他之前就想做的事情,——他伸手用力抱住了宁知远。
他的软肋
被岑致森拉入怀,与他身体紧密相贴,宁知远心头一松,越过岑致森的肩膀,望向前方溟濛的雨中街景,无声笑了。
这一次的游戏,又是自己赢了。
岑致森的手劲很大,将他紧揽在怀,仿佛怕他下一秒又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明知道是宁知远故意作弄,岑致森却不得不承认,他没法冷静,他确实败给了宁知远。
被岑致森抱了片刻,宁知远轻“嘶”,扭到的那只脚踝上不时传来痛感,难以忽略。
岑致森闻声放开了他,蹙着眉低头看去,宁知远苦笑:“哥,你能背我回去吗?”
岑致森的目光落至他发红的脚踝,脸色愈发难看。
宁知远头一次在他面前生出了心虚:“相机还在里面,你进去拿下吧。”
岑致森按捺住情绪,又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让他靠门站着,进去院子里拿了相机。
半分钟后,宁知远弯下腰,趴到在他身前蹲下的岑致森背上,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可以了。”
岑致森将他背起,小心翼翼地,宁知远原以为岑致森背不动自己,没想到他的动作虽然有些慢,倒并不吃力。
雨还在下,仍是小雨,宁知远靠在岑致森背上,嗅到了雨水的气味也遮挡不住的他身上冷冽的香水味,心跳得有些快。
“哥,小时候你也这样背过我,记得吗?”他在岑致森耳边小声问。
岑致森“嗯”了声,下颌紧绷着,依旧在生气。
他当然记得,也是在这里,那次同样是宁知远跟他玩捉迷藏,踩空从山坡上滚下去,崴了脚,最后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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