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朝上,照片上的斯文男人三十岁左右,戴一副无框眼镜,穿药剂师制服,姓名“方士休”。
“这不是漂移飞车老板的狗腿子吗。”郁岸认出了这张脸,听昭然说,这男人在饭局上被大小姐带人打得满地乱爬,“这里是漂移飞车的地下工厂?他们比我想象中还有钱,难道得到政府支持了吗。”
“方士休,我调查了很久才确定他是仁信制药集团方仁的儿子,方信的侄子,他把身份藏得很隐蔽。别小看他,这个人惯会搅弄风云,大老板对他恨之入骨,却一直除不掉他。我倒没与他交过手,只在马戏团幻室附近遭遇过,但没看出他的过人之处。”
“为什么?不就是个嵌了职业核-药剂师的载体人类。除非有人保护他。”郁岸想了想,“可是人都去哪儿了?整个工厂都空荡荡的。”
“等一下。”郁岸忽然抬起头,看向实验室敞开的门口,刚刚进来之后关门了吗?应该关了。
可以听到房间里多了一些尖锐硬物摩擦瓷砖地面的细小噪音。郁岸抬手一撑坐上实验台,拿微型狙击枪当拐杖,枪口撑着地面,视线锁定在安全门左侧的药剂柜边,吹了声挑衅的口哨。
果然,一道黑影径直窜了出来,他穿着保安制服,只不过整个人竟然是倒着进攻的,用手撑着地面行走,双脚诡异地黏合在了一起,黏合成尖尖的末端,用脚发起进攻。
他就是郁岸在走廊远远看见的那个无头保安,原来不是没有头,而是一直在倒立行走,双手插在裤腿里,脑袋藏在裤裆里,帽子戴在脚上。
郁岸稳坐在实验台上,似乎笃定他伤不到自己——那发狂的怪物快要冲近自己面前时,竟再也无法进攻半步,他的身体被十来条黑影鬼手缠住,猛地向后扥离,狠狠摔在地上。
“什么东西,人类血液的味道变淡了,有畸化的气味。”昭然抱臂靠在墙边,脚下浮现一圈金色圆环,鬼手缩回地面,金环光芒才跟着消失。
郁岸跳下实验台,用微型狙击枪口拨弄那怪物的身体,他应该是个人的,身体两端却像突然交换了似的,脚黏在一起变成了头,上肢变为下肢,头成了尾巴。
很像……晶角石。
保安已经完全失去沟通能力,他皮肤硬得发亮,似乎涂满了一层粉色的玻璃釉,五官翻起不正常的粉红色,他痛苦地对着郁岸嘶吼:“咪哦——”
郁岸受惊向后跳了两步,借纯黑兜帽的敏捷加成窜上实验台,蹲在边缘打量他:“应该是人类吧,被晶角石同化了。”
“家族领袖体内的辐射量巨大,工厂里的员工接触蔷薇辉母太久了,镶嵌低级畸核的载体人类扛不住高剂量的畸化辐射,他们过于相信自己的防辐射装备了。”
不敢想象,如果整个地下工厂已经在辐射中沦陷,在黑暗的角落里还藏着多少人类员工变成的畸形怪物。
“救人要紧,二小姐怎么会和这群不三不四的探险队混在一起。”昭然将浏览过的资料拍照记录后,去墙上的消防地图确认锅炉房的位置,一回头便看见郁岸站在那苟延残喘的人类身边,耳朵凑在他唇边,自言自语嘀咕:“什么什么?给你一个痛快了断,好的,请别客气。”
他提起沉重的微型狙击枪,枪口向下刺进那怪物的后心,鲜血喷溅到郁岸一侧脸颊上,迅速凝结成一层美丽的粉色发光晶体。
“……”昭然扶住额头,隐约觉得他们之间形成的生命联系虽然微弱,但在潜移默化地驱使着自己听从于准契定者的决策。
“把机器关掉,等蔷薇辉母不再受药剂的循环控制,代谢掉这些药物,应该就能清醒过来自行离开了。”郁岸拆下提取仪器上的圆底烧瓶,封口后揣进单肩包,放进专门存放蝎百合的防撞保温盒里,
“哇。地下铁的实习生果然不一样,做事果断,漂亮。”不远处有人鼓着掌走进实验室,“但c-680药剂属于公司财产,烦劳您高抬贵手留下。”
“方士休?”昭然自然退到郁岸附近,进入触手可及能保护他的范围内。
“嗯?”郁岸拉上背包拉链,路过尸体边顺手将倒插在上面的微型狙击枪抽出来,“原来还有没死的。”
瘦高男人推了推无框眼镜,右手衣袖向下滑落两寸,露出手腕上的一段鲜红,远观以为他在手腕上缠了三圈红线,实际却是印在手腕上的印记。
在他之后,一位身穿白鹤长衫的男子从阴影中走出来,掌心里托着一只额头贴符的小木偶。
傀儡师尔木岚,自体生出畸核的人类畸体,拥有职业核-傀儡师,因为追杀郁岸被昭然报复,应该早就死透了才对。
昭然起初有些困惑,但看到方士休手腕上的傀儡线图腾后就明白了。
除非契定者身亡,蝶变后的畸体是不会死的。
“我明明没真想杀他,你动手却一点儿不留情,把我的替身傀儡撕得粉碎,我花了一个星期才修好。”尔木岚笑起来,满面春风。
他微微侧身,露出背面的替身傀儡,尔木岚居然没有后背,他身体的背面和正面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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