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极了,唯有潮汐涨落拍在礁石上的重重声响和呼啸的风声。
沈茹菁打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小心翼翼摸索着往前走。
海岸线有些泥泞,jsg如同粘稠的沼泽,沈茹菁提前穿了鞋套,但仍然没走几步鞋套就被黄泥沾满。
沈茹菁蹙眉,放缓了脚步,一步步泥泞里,走得极为吃力。
然而她踩着黄泥前行的脚步未曾犹豫过。
甚至有一些莫名的雀跃和紧张在里面。
这个点,嘉宾们基本都已经洗漱休息了。
海边四下无灯,浪潮翻滚着,黑暗如同血盆大口的巨兽,唯有海边小屋在夜幕里散发着柔和昏黄的灯光,如萤火虫指引着前路。
一路踽踽独行,终于快到了,沈茹菁松了口气。
她正要抽出纸巾擦干净鞋上的污泥,理好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却察觉到哪里不对。
宋洵的小屋门半敞,已经有人在那里了。
沈茹菁冷眼看着,她来得不巧,已经有人赶在她前面来了。
女人一袭丝绸睡裙,这种条件下也依然纤尘不染,风情款款。
沈茹菁低头看了看自己泥泞的裤脚,干脆把纸收了起来。
顾漾依靠在门边,曲线曼妙,正笑盈盈地冲门里说什么。
隔得稍远,沈茹菁听不清内容,只能看见两人在光影下,影影绰绰、美轮美奂的侧颜剪影。
他们身后是精巧闲适的木屋,深蓝色的绵延海岸线,门檐下挂着一盏树枝似的灯和一串风铃。
这一幕朦胧的美感,如同文艺片导演精心排演下的镜头。
沈茹菁漫无天际地想着,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等到顾漾离开。
夜晚的海边极冷,冷风吹得她小腿发抖,脚踝上泥泞黏腻的触感也让人极其不舒服。
沈茹菁又等了五分钟,耐心终于耗尽了,干脆地转头离开了。
明天再去把衣服还给他吧。
只是,回去的路上,似乎比来时要漫长很多。
一句网络上流传的话突然浮现在沈茹菁脑海里。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哪怕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恰当,也并不相关。
而另一边,十分钟前。
宋洵看着信,有些出神。
他读懂了娟秀字迹下的未尽之意。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一切都在运动和变化,没有什么是停止亦或者不变化的。
同样的,哪怕同样的名字,同样的人,十八岁的沈茹菁和二十五岁的沈茹菁,也是不一样的。
他没能参与她过去极其关键的七年,两人也断联了整整七年。
她对他今晚说的话持怀疑态度。
桌上燃烧着的照明蜡烛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
宋洵目光落在信纸上,想得认真。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一声又一声,规律而富有节奏的节拍。
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
宋洵有些被打断思路的烦躁,他按住眉头,起身打开门,映入视野的是一张美艳风姿的脸。
是顾漾。
她没有穿晚上的那件礼服,而是换了件v领口丝绸睡衣,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白,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宋洵移开视线,没有看她,淡声问:“有事?”
“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顾漾双手合十,姿态放得很低,“一个人住帐篷太害怕了,想问问洵哥,可不可以跟我换一下房间?”
“想换房你找节目组,找我没用。”宋洵语气疏冷,准备关门。
顾漾伸手卡在门前,并不生气,而是换了个双手抱肩的姿势,依在门边微笑着问:“你难道不想知道,备采时她说的现在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吗?”
顾漾并未指明她是谁,然而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宋洵终于掀起眼皮看她。
“哦?”他懒洋洋地问,“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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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漾巧笑嫣然:“我当然知道, 问题是你想知道吗?”
“说来听听。”
宋洵垂眼看她,阴影里没什么表情。
顾漾眨了眨眼,语气柔婉:“我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宋洵很淡地瞥她一眼, “听说你欠了五千万?挺能赌啊。”
顾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好半天,她才颤声道:“……你怎么知道?”
连她经纪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也是她迫切地想要参加这档节目、接近宋洵的原因。
“如果你不想五千万赌债变成一亿, 下半生都在牢狱里度过的话。”
宋洵摸出一根烟,散漫而又随意地点上,“最好别再打我主意。”
“我不是你那群没脑子的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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