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傅其雨尚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孟杕左不与他计较。
只是见床上的人一脸惨白,彷彿随时都会晕过去,才指挥着石油大王跳下床,别再给傅其雨增加负担。
傅其雨本来晕呼呼地,外加睡觉时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断续梦,这才导致被孟杕左叫醒时还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
当时他正梦到自己被一颗画着孟杕左模样的五指山给压住,那大石头从天而降的压迫感十分真实,都让它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
也因此他才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句「你好重」。
缓了一会儿后,意识恢復得差不多了,再睁开眼看见石油大王一张狗头在眼前晃呀晃,舌头伸得老长,不太聪明的样子,他便联想到方才应该是石油大王的纵身一跃,感受才会如此明显。
毕竟牠没少干这种蠢事。
他抬手将石油大王的头转到一边去,声音因为刚睡醒还透着点虚弱和沙哑:「你口水都滴我床上了……」
「汪汪汪汪──」石油大王不服气,他才没有滴口水!
其大嗓门汪得傅其雨皱起眉,脑袋直疼,孟杕左见状连忙阻止牠:「不能这么大声,你哥现在生病不舒服,有事小声说就好。」
石油大王委屈了,满腹愤懣化成一声又一声的怨诉:「嗷呜……呜呜……嗷呜呜……」是那个笨蛋先污衊我的……
孟杕左彷彿能听懂,一下下摸着牠的脖子与后背处顺毛安抚。
他看傅其雨状态在休息后没有好转,反而声音听着更为虚弱了,担心也许无法出门做笔录,于是问道:「你现在身体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其雨没听见孟杕左的话,此时此刻的他正处于自己爆发的小宇宙中。
心神震盪、不敢置信!
竟然!!!
这是第一次!有人因为他而骂了石油大王!!!
而且还是在爱狗成痴的孟学长身上看到的!即便那只是一句小到稀松平常的斥责,但对一直处处受石油大王气的傅其雨来说,却是十分难得的维护!
没有人知道,他因为石油大王吃了多少闷亏,被咬坏的鞋子、衣裤数不清;被占用的时间、娱乐一去不回;就连父母的关爱都少了一半。
本来在石油大王来到他们家以前,他的零用钱是无上限的,可如今一个月却只有两万块的额度,买一双鞋都不够……
更憋屈的是,那两万块还有一半是石油大王的吃穿用度费用……也就是说他跟一隻狗的零用钱一样多……
然而这些傅其雨都不能计较,因为石油大王是狗,牠不懂。
傅其雨就像那些家里有新生儿被迫退让的哥哥姐姐一般,明明遭受不公,却无法获得理想的解决方式,只能一再地包容与接受,直到成为日常。
也因此,孟杕左下意识的照顾,对傅其雨来说是从来不敢去苛求的愿望。
「死而无憾了。」他道。
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也没关係。
傅其雨一脸即将升天成佛的表情让孟杕左十分害怕,「什么意思?是浑身疼痛的意思吗?还是我们再去一趟医院?」
孟杕左有点手足无措,这是他第一次照顾病人,就怕自己给照顾出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向傅其雨的父母交代?
傅其雨摇摇头,「感受到学长满满的爱与关怀,我感觉自己已经康復了,就是现在立马去参加铁人三项也完全没问题。」
孟杕左心如死灰,惨了,病情好像更严重了……
心情放松下来,饥饿感变悄然袭来,傅其雨的肚子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飢饿的吼叫声,其声音大到趴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石油大王都吓一跳,跳起身来回奔跑、四处张望。
牠的过度反应让傅其雨十分尷尬,要叫牠不警惕也不是。满脸通红。
其实傅其雨今天只吃了早上一餐,中午因为被王大吉等人堵住没吃上饭便一直到晚上了。
孟杕左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叫醒傅其雨的目的,「饿了吧?我本来要去买晚餐的,结果警察刚好来电让我们过去做笔录。」孟杕左将拿在手上的手机递还给傅其雨,「抱歉,看到来电显示我就自己接了你的电话。」
「没关係,我不是说了学长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吗?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傅其雨朝孟杕左笑笑,方才补了一觉虽然品质没有很好,但至少是休息了,再加上方才的红血衝脑,精气神回来了不少。
他艰难坐起身,虽然浑身疼痛,但对于习惯健身后肌肉疼痛的傅其雨来说,还在可以适应的范围。
即便如此……在孟杕左伸出手要去扶他时,他依旧快速地将手给放到孟杕左手上,借力起身,「谢谢。」他放开手,没敢偷摸太久,却在往前迈的时候脚软了一下。
孟杕左连忙扶住他,「小心!」
傅其雨一脸悲愤,「一天连续腿软两次,太丢脸了。」他低下头,不敢见人,唯独没被头发盖住的耳朵和脖子通红一片。
孟杕左见他的模样,只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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