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头啊!
要不是怕影响三娘接下来的发挥,郭家祖父都要大摆宴席庆祝一番,找十个八个老友唠唠自己孙女的出色表现:你知道不?我孙女拿了初试第一,不仅能考第二场,还考了第一,嘿嘿嘿!
不过大家都知道重头戏还在后面,所以郭家祖父也暂且压下心里的喜悦,命令府中上下全都安分点,走路都别太大声,省得影响三娘备考或者休息。
天大地大,考生最大!
翌日便开始考第二场。
第一场已经考试刷下去一大半的人,所以这次考场中看起来空旷了许多。
这场考的是诗赋,考生需要按照考题写诗、赋各一篇,算是一场决定性的考试,考的是考生的文采,也是考生的名气。
主考官会考虑考生们的过往作品水平以及推荐人的层次来决定考生名次。
考生们应试前都得精心装帧自己的作品集,争取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把它递到主考官案头,以求能在考官面前留个好印象。
这对于许多考生来说是件非常艰难的事,对三娘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一来全场就她一个女考生,考官想不注意都不行,二来——二来她的脸皮也不算太薄,她去年就把自己的作品集人手送了一份,不仅玉真公主收到了,连李隆基都收到了。
对于三娘这种行卷行到皇帝头上的厚颜行为,李俅他们大受震撼。
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不过这么做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李隆基虽然没给她什么点评,却还是示意李林甫通过了国子监那边递上来的应试名单。
李林甫知道李隆基现在不怎么想处理朝政,一心只想听好听的话,那自然是什么事都顺着李隆基的心意来处理。
一个女娃娃而已,就算放进朝堂来又如何?
对于这种威胁不到自己相位的人,李林甫态度一向是和善得很,何况这小娃娃和自己女儿还是个知交好友。
在众人或观望或默许的态度中,三娘开始了属于她的第二场考试。
今年科举还有一点不同, 那就是礼部侍郎韦陟认为光凭考试中的临场发挥不能体现考生应有的水平,所以提议让考生在应试时提前把自己的作品集上交到礼部,每人可以在作品集中展示自己的十篇代表作。
也就是传说中的“纳卷”。
这样既可以让考官有可靠的依据来综合考察考生们的真实水平, 且那些没有门路投卷的人也有机会可以让考官看到自己的过往佳作。
当然了,每年纳上来成千上万篇“代表作”,即使纳卷了考官也不一定会看, 有门路可走的话广泛行卷还是必须的。
但总归让大伙有个念想。
第二场诗赋试开始后,没有监考任务在身上的阅卷官们便聚集在一起悠然品读这届考生交上来的作品集。
甭管以后这一举措能不能起到好效果,作为推行的头一年,他们总归还是要把事情落实下去的。
这不, 大伙交叉欣赏着礼部南院近千卷的考生作品集, 不时把自己觉得不错的诗文拿给同僚们欣赏,瞧着都很尽职尽责。
韦陟这个纳卷倡议者手执书卷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 只在底下人把一致觉得不错的作品集呈上来时他才会认真地看几眼。
倒不是他瞧不起这些考生, 而是他身边从小就围绕着许多文采出众的文人墨客,等闲诗文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得等其余阅卷官筛选过一轮他才有兴致读上一读。
与此同时, 考生们也在曙色初露时拿到了自己的考题。
首先是诗题,《桃始华》。
三娘一看就知道了,这是出自《礼记·月令》里的句子,讲的是仲春之月的月令特征:始雨水,桃始华,仓庚鸣, 鹰化为鸠。
《礼记》把春季分为孟春、仲春、季春,二月便是仲春。
往年春闱一般在孟春举行, 诗题时常在“孟春之月”的月令里面出,今年因为改元有诸多事情要忙, 又得给足考生准备韦陟提出的纳卷事宜,所以今年便挪到了二月,也就是《礼记》所说的“仲春”。
这种应试诗的要求和应制诗差不多,要求押韵、要求对偶、要求用典,技巧必须纯熟,词句必须优美,内容必须足够积极向上,有条件的话最好还要赞美大唐的繁荣昌盛、吹嘘圣人的英明神武,表达自己对生于大唐、长于大唐的庆幸与感恩,以及自己愿意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
简而言之,这类诗赋基本没有感情,全是技巧和马屁。
押韵也是有要求的,比如今年的诗题是《桃始华》,那么写诗时就应该在桃、始、华三个字中挑一个字作为韵脚。
在这种种限制之下,想要写出叫人眼前一亮的诗着实不容易。何况这次的题目并不难,她们可是刚在帖经试里考过《礼记》来着,大多数考生应当都知道怎么破题。
大家都能准确破题,反而更难显出水平。
好在三娘当初五六岁便曾在宫宴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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