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呢?”虞小羽走在前面,问道。
赏南说:“今晚在你家借住,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再说了,可不可以这个问题也轮不上她做主嘛,这是小白的房子。
想到今晚赏南会在这里,虞小羽走在前面的步伐都快要飘了起来,她这几天一直过得很胆战心惊,因为小白这几天晚上总是很不正常,要么不睡觉,要么出门晃悠,她真害怕自己哪里让小白看不顺眼,就被他给撕了。
赏南来了就好了,和赏南在一起的小白,是最好的小白。
家里,虞昌月还在看电视,很老的电视机了,放的也是很老的电影,电影里的人物表情夸张,肢体语言也很夸张,但虞昌月看得很起劲,眼睛都还睁着。
听见开门声,她看向门口,接着又看见了赏南,她:“又来了。”
“外婆晚上好呀。”赏南也不介意虞昌月的态度不好。
虞知白把自己和赏南的书包放下,他去到卧室打开衣柜,抿着唇,很认真地挑选着睡衣。
他的衣服并不多,他也不在乎外表,反正都能穿,每次做衣服时也很敷衍,有些睡衣甚至被做得两条裤腿长短都不一。
但虞知白并不希望赏南穿这么敷衍的衣服。
要不,临时做一套,但可能不会干。
“虞知白,我没那么多讲究的,能穿就可以了。”赏南站在房间门口,说道。
虞知白拿了一套勉强过得去的,有些薄,这不是他自己做的,是去年过年时买的,他还没有穿过。
赏南习惯睡前洗澡,虞知白家里的洗澡间有些小,水流特别猛,打在身上甚至有些疼。
所以他洗得很快,也没去仔细看过这个洗手间。
用干毛巾擦脸时,洗手间里的热雾散了些,额前被打湿的头发被毛巾推上去,他转身想去拿衣服,却在看见坐在镜子上边的那一整排的小纸片人时,愣住了。
虞知白在写作业,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湿漉漉雾蒙蒙的赏南冲了进来,他板着脸站在虞知白旁边,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虞知白不明白,“怎么了?”
赏南把手里攥的那一把小纸片人丢到桌子上,那几只小纸片人被忽然抓住,已经吓坏了,终于逃离手掌心,在桌子上四散而开。
“不是我让它们跑进去的,是它们自己跑进去的,是它们想看。”
赏南的脑子在此时转动得很快,“它们想看,也就代表了你想看,是吗?”
他垂着眼,看着赏南穿着凉拖鞋的脚,脚趾头还是湿的,染着一层水光。
虞知白慢慢抬起头,它唇色此刻已经鲜红,眸子染成了一片墨黑,它弯起唇角,回答道:“是的。”
纸活
赏南看着那几只很快逃得不见踪影的小纸片人,被虞知白的直白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你会给自己的脸皮做得很厚吗?”
虞知白不明白南南的意思,它视线慢慢抬起来,“小纸片人想的的确是我想的,但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它们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行为,我想什么,它们便想什么,它们不仅会想,还会去执行想法。”
“这是我的错吗?”
赏南:“……”
虞小羽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她很认真地看着两人,“你们在吵架吗?”
“没有。”赏南和虞知白异口同声答道。
“外婆有点饿,想吃面。”虞小羽挠挠脑袋。
赏南按住就要起身的虞知白,说道:“我去煮吧,你去洗澡,顺便,你眼球要换了。”
可能是因为快要下雨了,空气开始变得很潮湿,虞知白眸子里的墨色晕染成了一片,盯着人看的时候,非人感非常重。
比起虞知白,虞小羽更加喜欢和赏南呆在一块儿,赏南身上有一种让她觉得很舒服的感觉,难怪小白喜欢赏南,她也好喜欢。
她蹲在厨房里帮赏南择葱,白亮的灯光落在她的圆盘似的脸上面,诡异又有点可爱。
赏南给锅里加了水,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饭,但进厨房他就能辨认出架子上佐料,想来,应该是会的。
“外婆最近晚上总咳嗽。”
赏南回过头,“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虞小羽抬起头,“可是我们没有钱呀,唉,没有钱可是寸步难行。”她虽然没有出过门,但她也知道一点,小区里隔音不好,总有人因为钱吵架:嫌生活费太少了的儿子,离婚时为了两万块钱私房钱大打出手的夫妻…
就是小白,虽然学校免除了学杂费,可有时候要交班费,要搞各种活动,哪一样不需要钱呢。
“虞舍的赔偿金本来是很多的,但后来外婆看了几年病,都花光啦!”虞小羽把择好的香葱递给赏南,“没钱了,外婆就不看病了,外婆说剩下的钱要留给小白上大学啦。”
“我明天上午带外婆去医院看病吧。”赏南挽起衣袖,在砧板上切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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