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一只脚刚踏上车,怀闪的声音在身后懒散地响起,“神父,您中午的时候将两个本应该立即处死的圣子带回了你的小堂,你想做什么?”
赏南缓慢地回过头,怀闪站在落日下,他纯黑色的瞳孔看久了有些瘆人,加上眼白偏多,只要笑容消失,他看着便比神父要凶狠无情许多。
“还没查清楚……”
“我觉得已经很清楚了,”怀闪歪了歪头,赏南看清了对方脖子上的纹身,是一只骨节分明仅用线条勾勒的手,手中拎着一个面容狰狞的人头,“还是说,神父是想要袒护啊,是想袒护男方还是女方呢?或者说是两个都……”
“主教,”赏南收回本已经踏上车的右脚,转身看着怀闪,白色瞳孔中写满了不悦,“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
是只很恶劣的怪物,赏南想道。
在回小堂的路上,马利维开始和赏南抱怨怀闪。
“就算他是主教,他也不能那样和您说话,您可是圣主的孩子!”马利维口吻激愤,“他这样放肆是要被圣主惩罚的!”
“他居然还说您想袒护那两个圣子,您的大公无私整个圣危尔亚人尽皆知,更何况,神职人员在受圣洗前已经向圣主发誓永远独身,他这样说,便是在污蔑您,在践踏您对圣主的忠诚!”
车程一个小时,马利维骂了怀闪一个小时。
小堂独立在第一街区的一处花园内,这里主要是教友们每天做圣告的地方,也接受举办婚礼等一些事宜,但与圣危尔亚大教堂的规模是没得比的。
赏南在圣危尔亚大教堂有办公室,但小堂是独独属于他的地方,他的住所也是在这里。
花园里种植着一整片的铃兰,在此季节都盛开了,袖珍小巧的花朵迎风摇晃,小堂内灯光已经被两位执祭点亮。
“神父,晚餐马上就好。”执祭阿仁接过赏南手中两本书。
赏南洗了手,突然问道:“给地下室的那两位准备晚餐了吗?”
阿仁一愣,“没有,犯了罪行的圣子是没有资格进食的,饥饿才能使他们认真忏悔。”
“唔,”赏南在阿仁递过来的毛巾上擦了手,“还没审判呢,给他们准备一些食物吧。”
“好的神父。”阿仁没有任何反对的话语了,博拉奇的社会规则就是如此。
圣主教没有在晚餐前进行感谢仪式的规矩,赏南可以直接用晚餐,但是在睡前,圣子和神职人员都需要进行短暂的圣告,感谢圣主使他们度过安全美好的一天。
饭菜没有盐,很多佐料都没有,赏南吃得面无表情,马利维却吃得很香。
晚餐结束,马利维疑惑地看着赏南没怎么动的食物,“神父,您不饿吗?”
“……适当的饥饿令人清醒。”
马利维脸上露出崇拜,“神父不愧是圣主的孩子!”
“我们去看看地下室的两位圣子吧。”赏南站起来,阿仁立马点燃了一座铜铸的烛台,烛台上立着三根白色的蜡烛,火光闪烁。
“我自己掌灯,你们去休息。”赏南从阿仁手中接过烛台,小心地避免烛火烧到头发。
地下室里整齐的一排排钢铁打造的牢笼让赏南愣了会儿,他走下楼梯,脚下地面有些湿润,像是刚清洗过。光线也是赏南认知中的地下室,浑浊不清,地下室并不是多宽阔,放了约莫三十多个笼子,中间是三米宽的过道,过低的顶使得地下室氛围十分压抑,而过道的尽头墙壁上斜挂着一柄巨大的长柄镰刀。
“神父!”一声大喝从左边袭来,是那个男人,“神父!真的是她勾引我的,她勾引我犯下罪行,我内心本是纯洁无暇的!”
“…”赏南眼底掠过一丝无语,人鸡分离了这是?
赏南掌着烛台在那女子的笼子前面蹲下,他晚上就餐时换上了白色的衣袍,衣摆下方是一圈雪白的蕾丝,领口是花瓣状,他的白色长发发尾都沾上了地面,他掌着灯的模样就是大众心里的圣主模样。
“神父……神父……”丽莉从角落里挪过来,“您站起来吧,您的头发脏了。”
“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赏南轻声道。
丽莉神情恍惚,她流下眼泪,“神父,他打我,没日没夜的喝酒,喝完了酒就打我,他要把我卖给伊恩,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易恩闯入家里来,说我已经被卖了,他掐着我的脸,逼我吃了什么东西,后来……后来我丈夫他就回来了,他说我和伊恩偷情。”
“神父,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您可以去问我家附近的圣子们。”她浑身都在颤抖,她的眼珠,她的肌肉,她全部的骨头,都好像在发抖。
“胡说胡说!”关在赏南背后的伊恩大喊大叫起来,“我什么时候买她了?”
赏南从马利维手中取了一条毛巾,也让马利维给伊恩送去一条,赏南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丽莉,“擦擦脸,你身上的伤我等会叫医师过来给你处理,阿仁每天会给你送饭,我会让执祭尽快查清此事。”
丽莉握着毛巾,看着赏南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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