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聊天过程,李蔓清连一句话都接不上,张心心没有表现得排斥他,可张心心大部分时间只和佑茗说话,赏英树就更不用说了,他对除了张心心以外的女性不会多说一句话。
“那小茗晚上就来阿姨家吃饭吧,”张心心说道,“阿姨做饭可好吃了,小茗妈妈,你要一起来吗?”
李蔓清本想答应,可脑海中突然出现佑有财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她低头拒绝,“真是不好意思,让小茗去吧,我就不去了,有财晚上下班,我得给他做饭。”
佑茗此时手里捧着的是赏英树买的果汁,他两只小腿悬空离地,听见李蔓清拒绝,他两只小腿晃了晃。
“那就小茗一个人来吧,要是玩得开心的话,也可以和小南一起睡觉哦。”张心心觉得,小南醒了之后肯定会很高兴,毕竟小南那么想和小茗做朋友。
“睡觉不行,睡觉不行,”李蔓清连声替佑茗拒绝了张心心,见张心心眼神疑惑,她道,“有财对小孩管得很严格,他从不让小茗在别人家过夜。”
张心心差点冷笑了一声,“对小孩管得很严格”是指动不动把小孩揍得鼻青脸肿甚至揍进医院吗?
“好吧好吧,那就只吃饭,再吃点水果,看会动画片……”
吊瓶快打完时,赏南醒了,他第一感觉是累,再就是饿,他动了动脑袋,抱着自己在打瞌睡的赏英树立刻也跟着醒了。
“小南醒了?”赏英树变换了姿势,让赏南半坐起来,“还难不难受?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吓死爸爸妈妈了。”
在一旁睡得就快要倒在椅子上的张心心隐约听见赏南说“不难受”“想吃东西”,她回魂似的从椅子上坐起来,扭头看着赏南,“终于醒了。”她揉揉头发,心上吊着的那块石头落了地,她轻松起来,整理了下头发,“先饿着吧,等会回家再吃。”
“哦,对了,”张心心恍然想起,“我把你的好朋友邀请到家里吃晚饭,你不会不高兴吧?”
赏南抿抿唇,“我很高兴,谢谢妈妈。”
“心心,你在这里看着小南,我出去给小南买点吃的。”赏英树把赏南放到自己刚刚坐着的椅子上,赏南已经可以坐着了,他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拿起钱包出去了。
赏英树走后,张心心凑近赏南,“我帮你交朋友,以后你能答应我,好好吃饭吗?”
“我最近吃饭都很乖,都有吃完。”赏南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钢针和白色敷贴,怕小孩乱动,打针的护士还在他手底下垫了个空药盒,把空药盒和他的手用胶带绑在了一起。
“说不定你是装的。”张心心趴在扶手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赏南,看了半天,她突然抬手摸了摸赏南的鬓角,感叹道,“那就答应妈妈,少生病吧,每次你生病,我都觉得我要少活十年。”
“只要你健健康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张心心说。
佑茗早已经输完液由李蔓清带着回家了。
午后金色的日光照亮他半个房间,但佑茗却选择待在日光照耀不到的阴凉处——他坐在床旁边的一个小板凳上,腿上放着一本学习拼音的书。
看了几页书,佑茗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慢慢直起背,他从衣服小兜里掏出来两颗奶糖,就是张心心早上给他的那两颗奶糖,糖纸是纯白色,两头用金丝带绑紧,糖果形状和圆球一样。
佑茗站起来走到书桌边上,日光亮得热得令人不适。
但佑茗还是在书桌前面坐下了。
他把桌子上的东西推到一边,双手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解开的金丝带和拆开的糖纸都被佑茗当做和糖果一样珍贵的东西放在了拉开的抽屉里。
奶白色的糖果球被佑茗拿在手中,他趴在桌子上,把糖果也放在桌子上,黑漆漆的眼珠好奇又欢喜地一直看着糖果球。
太阳过于炙热,很快将糖果球表层晒到融化,它融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液体到桌面。
佑茗露出有些慌乱的表情,忙将脸贴在桌子上,舔掉了那层甜滋滋的糖水,也将糖果裹进了嘴里。
抬起头时,它身后几只触手腾起,其中两只缠在椅背上,通体黑亮,只有在缓慢蠕动过程中偶尔会露出来中心雪白边缘微红的圆形吸盘,吸盘遍布触手,从底部到尖端。
桌子下面,同样是触手,像是活了的老树藤蔓,互相缠绕,又自然散开。
冰冷潮湿的感觉迅速冲淡了日光的炙热,哪怕身处于光亮中,佑茗的房间也依旧是偏冷的。
佑茗的脸异常白皙,眼珠异常漆黑,宛如深不可测的深海沟,带着深海的压迫感,带着深海的黑暗和无数莫名死在深海的海洋生物的尸腥气。
它又慢慢趴在了桌子上,下巴底下垫着一只触手,触手横在桌面,尖端将要垂在地面,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子腿。
“喜欢小南,也喜欢小南妈妈,”佑茗把嘴里的糖又吐出来,再用触手卷起来喂进嘴里,反复感受着那不可多得的甜味,“最喜欢小南了。”
触手之爱
生着病的小孩,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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