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笑来:
到底探花郎无情,这样的良夜,也轻飘飘辜负了。
秉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见他站在廊下,抬着头看花,不好就过来,但贺云章早瞥见他了,淡淡道:“什么事?”
秉文这才过来,低声道:“是贺三哥传了信来,说簪子的事查清楚了,是桐花凤,蜀中的典故,有小凤鸟栖息在桐花中……”
秉文叫这名字,是读了点书的,可惜没读透,不然也该想到,全天下三年也只出一个的探花郎,读的书堆山填海,怎么会不知道桐花凤的典故呢。
“知道了。”贺云章道:“他有说簪子的来历没有。”
“说是一位小姐做的,给麦花宴上的小姐送了许多份,所以人人戴着。”
“哪家的小姐?”
“城南娄家的,说是二小姐。”秉文道:“就是元宵夜美貌出名的那位,叫做娄娴月。”
-
丽妃娘娘伺候了官家入睡,出来查看外面,见四处上夜的宫女太监都十分齐整,没有什么别的事。
又走到外殿侧书房里,见秉文仍然守在书房门口,见了她连忙行礼。
秉文秉武都是挂在宫中侍卫班子里的,出入宫中也算名正言顺。
“你家主子呢?”丽妃问道。
“爷见官家入寝了,就出去上夜去了,现在明光殿呢,娘娘要找他?”秉文问道。
丽妃不由得心中感慨,难怪官家看重他,这样的知分寸,懂进退。
虽然是官家亲召,但外臣留宿禁宫,无论如何都不太好听。
他就往明光殿上夜去,与侍卫们混在一起,倒也名正言顺了。只是辛苦些,估计这一夜是睡不安稳了。
“不用了,等天亮再说吧。”丽妃道。
她原举着灯,本来要回去的,心念一动,问道:“书房里是什么?”
“爷有些公事,带过来了,想趁晚上有空顺手办了的,因见官家入寝了,就先避出去了,等天明再来做。”秉文老老实实答道。
官家倚重贺云章,常常睡醒就召见他,早朝有时候都是一起去的,满朝文武看着,自然都知道捕雀处才是如今的天子衙门,贺云章就是心腹中的心腹。
丽妃本来是循规蹈矩的,但今天不知怎么来了兴趣,竟然还进书房看了看。
秉文也不好阻止,只好随她进来,只见桌上放着些文书,都不是紧要的,想必捕雀处真正的紧要公文贺云章都是随身带着的,小贺大人果然滴水不漏。
丽妃顺手翻了翻,没见什么有趣的,自己也觉得无聊起来,准备回去,却忽然发现了点什么。
那是一份驳回的公文,不过是些查账的琐事,其中有几页废账,贺云章顺手划掉了,看得出他做事利落,心性也冷,像驳回这种事,只顺手朱笔批个“驳”字,没有多余客套,连原因也懒得说,可见威重。不知道收到这公文的人,得多胆战心惊。
但丽妃却发现了点端倪。
三页废账里,最后的一页,似乎写了点东西。
她翻过来,微微泛黄的宣纸背面,惜字如金的探花郎,竟然写了几行字。
贺云章的字非常好看,字如其人,俊秀如竹,却隐隐有金石气,尤其驳回公文,简直寒气森森。
但这几行字,却写得极俊秀,仿佛他不是掌生杀大权的贺大人,而是十七岁中举的年少探花郎,在桃李春风的夜晚,顺手写下一首诗。
他写的似乎就是今晚。
“露湿金茎月转西,披香太液净无泥。”
写的似乎是宫中景致,夜深人静,灯火阑珊,没什么稀奇,只后面一句有趣。
“梨云散尽千官影,独见桐花小凤栖。”
画画
娴月最近有点烦躁。
桐花凤簪做出来,倒也有不少人喜欢,她顺手就做了几支花鸟簪,也都是又新奇又有趣的,比京中那些什么牡丹富贵,喜上梅梢的俗气花样好多了。
如今首饰铺子归了卿云,卿云虽然知道自己不擅长这个,但她向来做事认真,还认真来问娴月:“要不咱们就做一个四时节令的花鸟簪,或者按花信宴做八种,定下规格来,也好让铺子里的师傅开工。”
“再说吧。”娴月懒得很。
横竖不是她的铺子,虽然她不会像玉珠碧珠那样蠢到跟自家人斗,但也懒得去做白功。
卿云其实也觉得了,私下问凌霜:“娴月是不是对家里有什么意见呀?”
“没有啊。”凌霜也不知在忙什么,心不在焉的:“你要有事自己就问她呗,有什么事摊开来说就好了嘛。”
卿云倒不是不愿意采取凌霜的建议,而是压根逮不着娴月的人——她整天埋头在云夫人家里,晚上不回来都是常事了。
卿云是晚辈不好说话,催娄二奶奶去接,娄二奶奶脾气更大:“她喜欢在云夫人那,就让她在那待着,我商家女怎么比得上正经侯府夫人,让她去做云夫人的女儿好了。”
母女俩这样冷淡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