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秦侯爷吗?”她问道。
“什么?”贺云章都有点惊讶。
如果要抄娄家,哪怕是假抄,最好也是速战速决,秦翊那边有后话,可以借口说深夜不好打扰侯爷,毕竟捕雀处其实是他贺云章的捕雀处,等到木已成舟,秦翊也没法说什么,否则只怕横生枝节。
娴月笑了。
世人都喜欢她妩媚风流,但她这狐狸般的模样才最好看,几乎是带着点骄傲自满的,十分耀眼。
“你信我。”她朝贺云章道:“你先去秦家走一趟,告诉他你要去抄娄家,要是秦翊问你为什么,你就把事情和盘托出就好了。凌霜被关,高烧昏迷,我深夜出逃来求救……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告诉他。”
贺云章也笑了,他也隐约猜到了。
“好。”
捕雀处的人在外面集合,贺云章换了锦衣出来,抄家不比寻常公务,他佩的是雁翎刀,穿的是朱红锦衣,墨色蝉翼冠,整个人如同一柄利剑,实在好看。
但这样的贺大人,临出发却不忘朝着她道别,道:“等我回来。”
“好。”
娴月坐在榻上,紫檀木的睡榻,足工足料,满满雕工累累如葡萄,铺的垫子是进上的重文缎,四周的陈设都是这样贵重,她坐在其中,双手撑在身体两边,四处看看,晃悠着腿,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女孩。
她知道自己没有让凌霜失望,下赢了最难最难的那局棋。娘回来要是知道,也一定会为她骄傲。
如果她猜对了的话,娄家的人,娄老太君,娄三爷,冯婉华,还有玉珠碧珠那两条毒蛇,还有那两个痴呆一样的儿子,永远不会知道他们逃过了一场什么。
如果她猜错了的话,等着他们的,是一场惊喜。
玉珠和碧珠在她房外舞半夜的火把,威胁放蛇,放蝎子,说要烧死她,都不及娴月这反击的十分之一。
她们用假火灾吓她。
她还他们一场真抄家。
如果不是怕乱中出错的话,她几乎要让桃染过去,看看那景象,再回来跟她报告了。她虽然没见过抄家,也可以想见那景象。
深夜捕雀处驾到,先“请”老太君移驾,再将睡梦中的三房众人逮个正着,男女分作两班,全部赶出来,披枷带锁,分两处关好,凌霜自然也会被放出来,趁乱被她接走。
到那时候,估计娄家的人全都吓得魂飞天外了,贺云章甚至会提审娄三爷,给他安个罪名,三房引以为荣的四品官,在捕雀处的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三叔会吓得屁滚尿流地求饶,也许会告发许多同僚的罪行也不一定,不可一世的娄老太君,也会被吓得魂飞魄散,那时候,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起自己那天晚上的警告……
光是想想都觉得快意。
她早说过的,她最记仇。
她的世界只分自己人和外人,当外人欺负到她自己人的头上来时,她会毫不犹豫,用最残酷的手段予以报复。
用玉石俱焚般的态度,同时她却可以带着她在乎的人逃出来,独善其身。
娄三奶奶要是知道她的攻击会招致多残忍的报复,一开始大概就不敢动手了。
等到她知道的时候,也就晚了。
娴月想象着那副场景,心中有点残忍的快意。
贺云章是怎么忍住的?
自己有父母,有凌霜,有桃染,仍然偶然会涌出这么残忍的想法,贺云章手握着如此巨大的权力,可以轻易摧毁许多人的一生,他是如何忍住的。
还是他也不快乐,锦绣文章的探花郎来做这个,他低垂眼睛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他喜欢的人,深夜这样处心积虑地来找他,也只为了他手上毁灭的力量。
娴月忽然有点失落,她看了眼身边的东西,木盘里还放着他握过的纱布,娴月忽然拿起来,闻了闻。
黄娘子本来要进来问她要不要吃点点心,看到这一幕,心中如同雷震。
侯爷
娄老太君是凌晨被吵醒的。
当时天还未亮,外面一片漆黑,锦绣在上夜,两个小丫鬟守在外面,她是老年人了,觉也越来越少,常常卯时没到就行了,而且睡得轻,外面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了。
这次也是一样,她听见外面有人声,被吵醒了,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什么人?”
锦绣匆匆进来了。
“回老祖宗,是三爷。”
“老三?这么晚,他来干什么?”
娄老太君抱怨着,一面还是起了身,锦绣连忙过来,伺候她穿衣,娄老太君见她拿过来的是见客的大衣裳,顿时更加惊讶,道:“什么事?”
“老太君,你问三爷就知道了。”锦绣道。
娄老太君于是一边扣着衣扣,一面叫道:“老三进来。”
她偏疼小儿子,也是事实,老大早逝,老二不是她亲生的,是个已经去世的小妾生的,老三小时候最聪明机灵,最得她宠爱,老四生得晚了点,当时老三已经出人头地,所以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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