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事之后,两姐妹之间一下子淡了许多,虽然以前也淡,毕竟如凌霜所说,她才是三姐妹之间的绑带,她们俩年纪虽然隔得近,但娴月多病,心也重,娄二奶奶又偏心,卿云性格虽然正,可敬却不可爱,所以本来就不如她们各自和凌霜的感情,经过赵景的事后,娴月这边更淡了。
卿云是有心弥补的,她见黄娘子说起,连忙让月香拿过自己在扬州匆匆买的礼物来。道:“原本是要用心挑的,但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只能让人匆匆买了这几样,别的都好,就是菱角米还没上来,我记得你是喜欢桂花藕粉的,所以多带了些,就是绣活没来得及细挑,只买了些料子,都是今年时新的花样。”
黄娘子不明就里,只知道凑趣说些“还是你们姐妹情深,大小姐到哪都想着二小姐”之类的话,娴月神色却有点淡淡的,只说了句“多谢姐姐费心了。”
她连礼物都没看一看,就匆匆走开了,卿云见了她这样,心里如同被针扎了似的。
黄娘子见她脸色不对,道:“大小姐是不是累着了,月香,还不搀小姐去歇着……”
“不碍事,我睡一觉就好了。”卿云怕她担心,连忙收敛了神色道。
黄娘子心里藏着件事,要去告诉娄二奶奶,也没注意卿云的神色,就这样轻轻放过去了。
荼蘼
连着几天,娄二奶奶都只管守着凌霜,卿云和娴月这边顿时就闲了下来,但两人却一直碰不到面,娄二奶奶回来前,娴月守凌霜守得寸步不离,娄二奶奶一回来,她忽然又开始萍踪浪迹了,整天见不到人。
卿云是个严以律己的人,自己的错处,她心里是放不过去的,虽然当初是因为娄二奶奶的劝说,再加上凌霜和程家闹开了,娴月又没定下来,她身为大姐,是要当家里的主心骨的。
要是和赵家的婚事再出什么差池,一家人在府里,在京中的地位都会岌岌可危。
所以才把赵景的事轻轻放下了,就是明说了,道理也是在她这的。
但卿云放不过自己。
偏偏娴月的处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她要是不想跟你说什么事,能跟鱼一样滑不留手。
虽然早晚都能见到,卿云却迟迟没有找到机会开口,眼看着荼蘼宴都要到了,诗中说,开到荼蘼花事了,花信宴已经接近尾声。
这天也是一样,娄老太君那里的早饭一散,娴月就不见人影了,卿云去找,娴月房里只留着个小丫鬟六儿,一问三不知,卿云知道等娘置办好嫁妆,就是和赵家议定日子的时候了,在那之前和娴月说开是最好的,好在下午无事,索性乘了轿子,去造访云夫人府上了。
但娴月其实不在那,谁也猜不到,她去找蔡婳玩了。
娴月和蔡婳,其实一直有点莫名的默契,经过上次凌霜被关的事后,患难见真心,娴月也就把蔡婳划入“自己人”的范畴了,她这人只要对自己人,就是又大方又上心的,也知道蔡婳比卿云还大两个月,但婚事却迟迟没有着落,于是就带了丫鬟桃染和阿珠,说是跟她一起穿珠花玩,其实也是帮她预备几天后的荼蘼宴了。
江南风俗,不仅珍珠和金花银花这些可以分开卖,连做成花瓣状的玉片、叶子状的碧玉,还有各色金丝穿的小珠子、吹丝的金蝴蝶、琉璃珠子这些,都可以单卖,由巧心的小姐们自己穿成花簪,比匠人做的灵动些。
毕竟小姐们雅致,能描会画,做出来的更有意境些。
娴月爱侬艳花鸟,穿了一支桃花簪子,用珊瑚珠子当未开的花苞,娇艳欲滴,十分可爱。
一看蔡婳,用最简单的白玉穿了一支兰花簪,简洁而有意境,十分风雅。
“还是蔡婳姐姐厉害。”娴月拿着那簪子对着光看,称赞道:“到底是会画墨兰图的人。”
蔡婳笑着谦道:“哪里。”
“怎么凌霜不来一起玩呢……”她问娴月道。
“她会玩这个?”娴月嫌弃道:“她才好一点,就溜出去了,说是要活动筋骨,说‘十来天不动,功夫都要扔下了’,倒像是什么大将军似的,要日常操练,弓马娴熟。”
蔡婳也忍不住笑了。
“她是不爱这些……”
“她就是懒得弄,你没看她自己那衣服,那头发,手上也全是茧子,还不让我给她修掉,真是,野人似的。”
娴月抱怨着,见蔡婳顺手摆弄着簪子,知道她这些天心情都不好,自己也铺垫了半天了,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那边怎么样了?”
“什么那边?”蔡婳不解。
“送烟云罗的那边。”娴月笑道。
蔡婳只垂着眼睛玩她的簪子。
凌霜和娴月亲密,基本没有话会瞒着她,当初还拿贺云章和赵擎作比,蔡婳心中是清楚的,也知道娴月是想帮自己出主意,是一团好意。
“没有怎么样,”她淡淡道:“赵大人公务繁忙,又是长辈,怎么会把我一点小小的细语放在心里,估计早就抛之脑后了。”
娴月听这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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