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都弄不清她的路数:“你干什么?”
“你平时带多少支箭?”凌霜一把攥住剩余的箭,不让他看,逼问他。
秦翊顿时笑了。
“我用的是安南军的箭壶,自然是二十支。”
凌霜立刻开数,还真是剩了十八支,说明真是箭无虚发,只能悻悻地放开了。
“哼,我不信你一箭都没射偏过,迟早被我逮到。”她把那只鸽子还给他:“这支你拿回去,另外一只落在我家树上了,白天我不好爬树,晚上去弄。
你箭上有标记没,要是被我娘发现,你就等着她又去你家闹吧。”
秦翊给她看,原来是素箭,不仅没有秦家的徽记,连他口中“安南军”的标记都没有。
“好啊,原来是有备而来的。”凌霜立刻挤兑他:“带着这样的箭到处跑,万一哪天失手射死个人,也抓不到你是吧。”
“会看的人哪需要标记?”秦翊还认真教她:“我是跟着左千盛学的箭,穿杨箭讲究正入斜出,别的人不好说,贺云章一定知道是我。”
“那我今晚回去就苦练,练成了就去杀人,栽赃你。”凌霜道。
秦翊顿时笑了。
“你还差得远呢。”他问凌霜:“你找我干什么?”
“你昨天不来找我,今天问也迟了。”凌霜抱着手臂,十分不爽地道:“你上次救我一次,我不是答应给你准备谢礼吗?省得我欠你你欠我的。
亏得我满京城找,才找到匹很好的黄骠马,马贩子催得急,必须昨天成交,因为几家都要。
我好不容易按住了,到处找你,问你要不要,偏偏找不到你人,你干什么去了?”
“我跑了一趟云崖寺,我娘让我给先太后娘娘上香去了。”秦翊淡淡道。
“怪不得呢。”凌霜皱眉道:“你不在家,我不敢定,一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家本来就有那么多好马了,好像就差一匹渠黄,一匹飞黄,不知道有什么忌讳没有,捕雀处消息灵通,我怕落人话柄。
二也是怕乌云骓咬群,它现在是你家的马王,它不喜欢的马,估计在你家活不下去。
我倒是想自己去你家牵出来,又怕我娘知道了,对了,上次我娘到底跟你家说了什么,怎么这几天都不管我了。”
周天子也好,唐太宗也罢,八骏从来都是天子座驾,秦家正是遭官家忌惮的时候,要是真凑了个八骏出来,只怕官家又要多心了。
秦翊只是淡淡地,道:“她不管你还不好?”
“你懂什么,我娘不管我,必定有个缘故,她会是息事宁人的人吗?估计又在琢磨什么把戏呢。
你要知道,趁早告诉我,不然我闹起来,你也跑不掉……”凌霜还扬扬拳头威胁他。
秦翊只是骑在马上,不着痕迹地问道:“对了,你的病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拿马吃的药给我吃?”
凌霜立刻找他算账,拿出那装药的葫芦扔给他:“我本来还不知道呢,结果蔡婳闻出来了,说有桑叶的味道,我一查才知道,原来你们安南军有种专门治马的药,叫做什么桑芪汤的,你给我吃的就是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好药呢。”
秦翊大笑起来。
他家马多,常骑还是乌云骓,凌霜跟他家的马都混熟了,白义从傲气,紫燕骝亲近人,乌云骓和火炭头的性格是和名字反过来的,乌云骓性烈如火,火炭头反而老实,还好当时秦翊带走的是乌云骓,要是留下给赵景的是乌云骓,估计早被打死了。
他笑的时候,乌云骓好奇得很,反头看一眼他,又看凌霜,倒像是能听懂他们说话似的。
“这不是挺有效的吗?”
“什么有效,明明是我身体好,自己痊愈了。”凌霜直接拉住他缰绳:“你给我下来,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治好了病就打郎中是吧?”秦翊问她。
他不说凌霜还不打,说了凌霜真要打人了,秦翊倒也不怕打,挨了几下才慢悠悠告诉她:“这药治你是对症的。
一般的伤寒病人都会静养,避风保暖,用寻常汤药就行了。
但是军中的马不一样,受了寒,一样要披星戴月,风餐露宿,所以用桑芪汤来治,马怕伤肺,伤了肺就跑不动了。
我看你也一样,受了寒一样到处乱跑,寻常汤药吃下去只怕治不好,还要翻白,就给你用这个药了。”
“还是说我是马。”凌霜还是继续揍他。
“这剂药可是上了史书的,西南秋冬苦寒,湿气又重,北方的马去了,整天整夜身上都是湿的,病倒一片。
三户人家养一丁,十户人家才能养一匹马,在打仗的时候,死马比死人严重多了。
还是当时贺家的门客研究出来的这方子,祛湿散寒,保住了安南。贺家封侯十功,这是第七功,不信你问南祯去。”秦翊说道。
他说到贺南祯,凌霜就心虚了。
果然秦翊又笑道:“不过你找他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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