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能家境优渥,就不会刻苦读书了,就连卿云这样的才貌双全的,也难免在他们的议论里“太板正了些,没有意趣”。
蔡婳也在等,等那个最好的可能。
与其说她们这些女孩子是在等花信宴给出她们选项,不如说是在等命运。有些赌错的,像柳子婵,人生一落千丈。
她等够几年花信宴,等不到合适的人,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命运和她开了个玩笑,把赵擎送了过来。
她和赵擎,没有那么多旖旎的情思,赵擎是长辈,奔着四十去的权臣,他不可能,蔡婳也没想过,他会有什么情不能自已的时候。
她要的不过是一份真心罢了,不是生死相许之死靡它。
春日宴的事,与其说是误会,不如说是他们的一次角力。凌霜不懂人心弯弯绕,只知道摊开谈。
但摊开谈是需要真心的,他们不是没有真心,只是不够。
她退还烟云罗,是小儿女情态,像娴月的赌气,她当然知道自己做不成娴月,她没有那样嬉笑怒骂都可怜可爱的情态,也没有她十几年做美人做出的拿捏人心的手段。
况且整个京城也只有一个贺云章。
她更像是轻轻试探一下,春日宴赵擎召歌伎,唱的是妻妾为夫贺寿的词,她是有资格生气的。既然有人给你唱春日宴,又何必赠我烟云罗?
她要看赵擎的反应。
而赵擎不解释。
说是听宣处忙,但如今听宣处不忙了,他还是不见来。
凌霜还叫她去摊开说,摊开说又如何,不过是没有筹码的人的自暴自弃罢了。
赵擎要的东西很简单,我也许会解释,也许不会,但那之前,你要无条件地信任我。
但谁来无条件地信任她呢。
所以她等得心灰意冷,她骨子里是和凌霜有点像的,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那就当尼姑吧,横竖凌霜自有尼姑庵,不差她一个。
但如果凌霜也不会当尼姑呢?
命运有时候会奖赏最勇敢的人,文远侯府,是花信宴所有女孩子想都不敢想的好,看秦翊和凌霜相处的样子,谁会相信那是传言中生性凉薄的“秦侯爷”,也只有凌霜发现不了了,他看她的眼神,实在说不上清白。
也难怪娄二奶奶喜气洋洋,只怕都在预备喜事了。
所以蔡婳也没法跟她说这些,想想都丧气,只是有些自嘲地笑道:“我不过是个想买某样东西,钱却不够的穷光蛋罢了。”
凌霜冰雪聪明,哪里会不懂她的比喻,顿时眉毛就挑了起来。
“这话糊涂。”她立刻纠正蔡婳道:“我虽然没经验,但也知道,情这东西,就跟古董和藏书一样,是只要有市就无价,在喜欢的人眼里,你值千金万金,价值连城。在不喜欢的人眼里,一文不值。哪有什么你钱够不够?
你觉得你不够,只是因为赵擎不是合适的人罢了。
他不识货,就扔去一边就好了,天下男人多得是,总能遇到那个当你是宝的。不信你去问娴月,是不是这道理。”
蔡婳听了,只是苦笑。
“世上女子当然都是想这样的,但哪都能遇到意中人呢?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那就跟我当尼姑去嘛,既然人家都不当你是宝,那还嫁什么,嫁过去吃苦受罪吗?男人娶妻倒是无所谓,横竖他们还有大把天地。
女子糊里糊涂嫁去陌生人家里,伺候公婆,生儿育女,图什么?不如当尼姑清净呢。”凌霜又开始了,对蔡婳道:“你也别伤心了,给他赵擎能耐的,像是你缺了他不行似的。咱们争这口气,就不理他。
跟着我好了,以后咱们一处,我说话算数,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大不了养你一辈子,怕什么?
真正该急的是他赵擎呢,错过了你,哪儿再找个蔡婳呢?”
蔡婳顿时笑了。
“我跟着你,就像二奶奶和黄娘子一样?”
娄二奶奶和黄娘子,虽说如同姐妹似的,但到底是主仆,她也是故意这样问的。
但凡女孩子,只有有恃无恐的时候,才会故意讲这种话,吃准了对方会着急解释。
凌霜常年被娴月拿捏,哪里听不懂,顿时也笑了。
“放心吧,就算要做,也是你做我娘的角色,我来做黄娘子,你在家看书就行,我去给你开铺子赚钱去。”她笑嘻嘻地道:“咱们什么关系?
你还计较这个,放心吧,等芍药宴一结束,我就让我娘认你做干女儿,自从跪祠堂的事后,我娘对我可好了,说什么听什么,也不怕得罪大伯母了。
到时候咱们就像亲姐妹,就算我不成,还有娴月呢。
她可总不会混得差,总归有个诰命夫人当当,到时候我们就都抱着娴月的大腿,赖上她去。”
蔡婳也被逗笑了,被凌霜这样一闹,因为赵擎而受伤的情绪,也渐渐散了,看凌霜还在那胡说八道,看着她,神色温柔地笑了起来。
赵擎不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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