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祯,你别发疯!”姚文龙顿时慌了:“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娶那教坊司出来的,她又不是你姘头……”
“好脏的嘴。”
贺南祯眼中笑意顿时一冷,直接拎起姚文龙的脑袋,往石头上一磕,姚文龙顿时惨叫一声,如同一尾被扔进油锅里的鱼一样弹了起来,捂着脸嚎叫不止,原来贺南祯这一磕故意用他的嘴磕在石头上,他左边的牙连同门牙一起,齐根断了四五颗,嘴里顿时出了一个漏风的大洞,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他的跟班们连忙将他护在正中,姚文龙这才有机会对着贺南祯叫嚣起来。
“好你个贺南祯,你等着,我爹饶不了你……”
“姚巍然?”贺南祯踩在石头上,神态自若朝他笑:“我打了你,他还要来跟我赔礼呢。你姚家是什么东西?
不过宫里的一条狗罢了,你叫他来,我随时等着!”
姚文龙气得大叫大嚷,贺南祯见他们不散,作势还要再打,跟班们到底是血肉之躯,也知道怕疼,连忙簇拥着姚文龙,落荒而逃。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有点害怕,不敢靠近。
“去,请云夫人过来,或者红燕也行,最好带个年长的嬷嬷。”贺南祯吩咐小厮。
卿云知道他是要找人来送自己回去,神色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些围观的世家子弟们,连赵景也看在内,道:“不必了,请贺侯爷送我一趟吧。”
贺南祯有点讶异,但他向来不拘小节,既然卿云都不在乎了,他自然也懒得管这些繁文缛节,只是道:“云夫人离这不远的,不怕走漏消息。”
“我知道。”卿云淡淡道:“我现在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走漏消息。”
贺南祯只得送她回去,叫了两个小厮在前,用大灯笼照路,他自己在前面引路,月香搀着卿云,留个小厮殿后。
“这地方叫做鹦哥岭,本来内院外院应该有高墙分开的,但景家没钱,又抠搜,就只做了道矮篱。”贺南祯还安慰卿云:“不独你,别人也有走错的。”
“小姐是被人害的。”月香不平地道:“多半是荀郡主,我看那个引路的嬷嬷,很有宫中的样子……”
“没有证据,不要凭空指认别人。”卿云皱着眉教她。
月香只得抿着嘴不说话了。
卿云跟在贺南祯身后,来的时候心急如焚,不觉得,这时候才觉察出草木深来,这季节百花都落了,山中反而有一种不过人高的灌木,枝条修长,从头到尾挂满铃铛似的小白花,发出馨香的气味。
贺南祯走在前,替她挡开拦路的枝条,让她过去,抬手一拂,那香味简直如同一阵风似的,细碎的花都落下来,像下了一阵雨,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是山茉莉。”贺南祯告诉她:“我以前跟我父亲去打猎,满山都是这个。”
“怪不得书上说,芝兰生于深谷,不与世俗同流,也不以无人而不芳,所以以兰花的品德来比君子。”卿云伸手接了一捧花,淡淡道:“今日见了,才知道说得贴切。”
贺南祯也是学问好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官家还在问。
自然听得懂她是在夸自己,不愧是世家女子的典范,连道谢也这样委婉。
夜色渐浓,好在还有月光,温柔和煦地照下来,灯笼的光也够用了。
贺南祯一手提灯笼,一手用剑隔开树木枝条,在前面给她引路。遇见难走的地方,就停一下,挡住让她过去。
两人都异常安静,只是偶尔说一句“小心这里”
“多谢”。
月香跟在后面,明明应该慌乱的,却也觉得心渐渐静下来,仿佛不管前面是什么,跟在贺侯爷后面,就没有可畏惧的。
至于贺南祯带她们走的不是来时的大路,而是一条小路这点,她们根本也没有任何的怀疑了。
都说花信年华最好,容貌好,正青春。
其实也是责任最大的时候,明明才刚刚长成少女,就要守卫自己一生最重要的名声,像看守皇家宝库的侍卫,经不起一点点损失。一步踏错,就担上毁掉自己一生的风险。
说是花信宴要看王孙,但又要防着他们,没人可以相信,人人都可能是敌人。
但贺南祯不是。
卿云放心地跟在他后面走,人人都夸她,人人都说她讨人喜欢,老太妃,娄老太君……但她在贺南祯身上的信任,是超过所有人的,要认真说的话,跟家人很像。
哪怕是刚和她吵过架的娴月,也远比一百个老太妃值得信任。这无关他们的相处如何,只关乎对方是谁。
但贺南祯可比娴月爱开玩笑多了。
他带着卿云绕过一片小树林,就进了举行宴会的院落,远远看见灯火,笑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贺侯爷不送佛送到西了?”
卿云难得也接了他的玩笑,实在是让人敬佩,这样的窘境,遭遇这样的无妄之灾,能心情平稳的都是少数人,她反而还能开玩笑,真是宝石一样的人,越是困境,越现出她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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