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也已经嫁了,不如把这力气收起来,以后多照应蔡婳才是正事。”
“你当然不气,你家贺大人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气什么?”凌霜赌气道。
娴月难得没生气,只是坐下来,淡淡道:“贺大人被官家当牛马在用呢,这泼天富贵也不是好挣的。”
凌霜知道她心疼贺大人,官家用人是这样的,信任的,就往死里用,当然也极大方,位极人臣,泼天富贵,应有尽有。
这样想想,赵擎也是一个德性,信任人极难,步步有所保留。
“对了,你给蔡婳添妆那些花冠,什么说法?”凌霜知道一说这个她就来精神了,问道。
“没什么说法。”娴月淡淡道:“不过是给赵擎一点警醒罢了。”
“他会警醒才怪了。”凌霜嫌弃道。
“他现在自然不警醒,也许洞房花烛夜都不会动容,但日久天长,蔡婳这样的品貌,这样惹人怜惜。
他总有一天,有某个瞬间,会忽然想起他给了她妻子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他心里明明知道蔡婳不只配这样的婚礼,她蕙质兰心,有才学,有智慧,温柔和顺,明明值得更体面的对待。
我要他看见蔡婳的首饰,就想起自己曾经怎样苛待她,以至于她朋友给她的添妆,都比自己娶她给的聘礼更值钱。
到那一天,我倒要看看,他要以什么面目来见我们这些娘家人。”
“那你知道我给她的锦缎是什么意思吗?”凌霜不等娴月问,就道:“她常说,她不像你,是连城锦。
我偏要她知道,不管她在赵擎那狗男人心中是什么样子,在我们这些朋友的眼中,她就是连城锦,是无价之宝。不管婚后遇到什么,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
淡然
无论凌霜再怎么不屑一顾,也不得不承认,不管和赵擎的婚礼再怎么简陋,蔡婳在京中夫人小姐中的身份,都因为这一场婚事,而瞬间水涨船高。
是填房也好,是续弦也好,是“跟讨个小有什么区别也好”,都不影响夫人们遇到她的时候,得恭恭敬敬叫一句赵夫人,还得堆出笑脸来,因为她们的丈夫在官场上,见到赵擎的笑脸得比她们谄媚十倍。
曾经蔡婳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被这样虚与委蛇表面尊重的资格,如同一个只能站在桌边看的帮闲,时至今日,她才终于有了上桌的资格。她的那些才学和智慧,才有了发挥的机会。
正应了那句话,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正是因为蔡婳太高,所以从泥尘里爬起来非常难,不像凌霜和娴月,高也高得,低也低得。
蔡婳这样读圣贤书的,一旦陷入底层的泥潭,就再难脱身了。
而比她更爱读圣贤书的,还有一位。蔡婳至少还有道家,可以逃遁入蝴蝶幻梦中。而卿云,却是实打实地生活在世事之中。
正应了娄二奶奶那句话,京中的人,一旦看你落魄起来,嘴脸是渐渐都上来的。
花信宴结束了两个月,随着当初花信宴上的小姐一个个嫁出去,卿云的选择就一个个变少,渐渐就连当初最认可卿云的夫人也不得不承认,曾经被她们视为最完美大家小姐的卿云,似乎,今年真的嫁不出去了。
娴月的风光大嫁,并未给卿云带来多少实惠的好处,反而如同一盏耀眼明灯,让周围人都显得灰头土脸起来。
凌霜再如何说疯话,改变不了她是秦翊未婚妻的身份,而卿云,则如同华贵却过时的锦缎一般,一下子就被照得失了颜色。
锦缎虽好,一旦过时,金丝银绣,全部作废。
娴月嫁后,蔡婳再嫁,两个婚礼都出乎京中人的意料,但又不容置否地成功了,木已成舟。
然后是黄玉琴,杨潺潺,姚家的姚凤茹,董家的董思筠,一个接着一个,婚礼一场接着一场……
而最致命的,还是赵景和荀文绮的婚礼。
谁也没想到有这样一场意料之外的联姻,但细推详,又经得起推敲。
赵家被卿云退了婚,大为丢脸,自恃侯府高门第,对卿云是网开一面,不计较她的商家女出身,结果反而被退了婚,自然憋足了劲要找个比娄家更高更好的门第,狠狠打卿云的脸。
而荀文绮那边则是文郡主一力促成,文郡主从春末一场大病,渐渐反而更重了,她已是奔八十的人,说风中残烛也不为过,所以连忙为荀文绮筹谋起来。
秦翊已经是没指望了,贺南祯更是风流浪荡不可托付,最伤心的是自家的贺云章被个商家女占了。
她看遍京中王孙,也确实只有赵家配得上她掌上明珠的荀文绮了。
所以两家一拍即合,剩下的只要说服各自家中的年轻人罢了。
但也有传言说,真正打动赵景的,是文郡主找回自己娘家文广王府里,托他们给赵景谋了个好官,展现了手段和底蕴,又催着荀家厚厚办了嫁妆,又暗示自己的那些压箱底的宝贝都是荀文绮的,由不得赵家不动心。
而荀文绮这边,本来也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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