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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不知道该怎么撒谎。他实在是不擅长这种事。
“我,”他说,吞了口唾沫,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我……不久前,我看了一个心理医生……”
莉娜迅速反手紧握住艾伦的手指。
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原来她的丈夫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和折磨吗?莉娜愧疚极了,她反思着自己,觉得她投注在家庭中的注意力实在是太少了。
她和艾伦两个人里头,一向是艾伦赚得多,也一向是艾伦更关心家庭,而她出于相当自私的原因长时间待在其他城市,将原本应该属于艾伦和两个儿子的时间分摊在他的学生身上。
“我明白了,艾伦,亲爱的,我明白了,”她哽咽着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一定是我的任性让你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
艾伦惊住了:“没有没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莉娜,听着,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问题,是我……”
他呛住了,没办法再往后说下去。
可是莉娜的反应却让他更内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明明错的人是他,虽然他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甚至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想了什么),可莉娜反而是最难过和羞愧的人。
夫妻俩面面相觑,莉娜忽然努力一笑,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容易我们有时间在一起,别为其他的事情多费心了。”
艾伦长长地、感激地松了口气。
“当然,当然。”他忙不迭地说,“就应该这样才对。”
气氛终于为之一松,无论是艾伦还是莉娜都打定主意不再讨论之前的话题。艾伦拿起遥控板,从本地新闻调到脱口秀节目上,和莉娜一起默默看了起来。
“艾伦。”莉娜忽然说。
“……什么?”艾伦回答。
“心理医生有效果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虽然艾伦很不想这么回答。
但他还是诚实地说:“有效果。”
岂止是有效果,他想,心理医生实在太有效果了,有效果到他根本就不想回忆起和对方的治疗任何相关的事情,有效果到他恨不得自己根本没去见过亚度尼斯。
如果他没有去见过亚度尼斯,他就不会从亚度尼斯那里得知这种惊悚的结果,如果他没得知这种惊悚的结果,他的生活就会像过去一样稳定从容毫无变化,他也不会在莉娜面前这么紧张,这么无奈,这么心虚……
虽然这么想着,可艾伦内心深处其实也很清楚,亚度尼斯是对的。
他潜意识里的想法不会消失,更不会改变。他会持续不断地做那些和他的臆想相关,但他自己却不知晓原因的梦,他会焦躁不安,心神不定,就算他不会因为那些潜意识中的想法出轨,他也迟早会在工作中出错。
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件他都无法容忍。
他已经在工作中出过大错了,他不能再出一次错。波茨宽容地原谅了他一次,可绝对不会原谅他第二次,艾伦很清楚,他就是靠着工作能力走到今天的,也许其他人能犯更多错,可他不能。
如果波茨将他从现在的位置上撸下去,甚至没有人会诚心诚意地反对几句。
“有效果就好。”莉娜松了口气,“有效果就好,艾伦,”她爱怜地抚摸着丈夫的脸颊,“坚持去吧,亲爱的,总会好起来的。”
“那可不一定。”艾伦忍不住反驳道,“你听到刚才那个案子了吗?nypd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锁定嫌疑人的范围,事情并不总是会好起来的,也许我去看心理医生反而会让情况变得更差——”
“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艾伦,别担心,孩子们也会帮你的。”莉娜低声说,“你和你的心理医生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了吗?”
“……这周六,下午一点过一刻。”艾伦慢慢地说。
第二种羞耻(12)
近些年的生活对巴恩斯来说和过去并无太大的不同。
战争来了,战争过去了,战争又结束了,他就在战争中度过了自己漫长的前半生,其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执行任务——为了上级的命令杀人,为了救出同伴杀人,为了胜利与和平杀人,而现在,他的生活重心依然是杀人,区别只在于武器和各种设备的更新。
或许还要加上更好的杀人理由。
巴恩斯对此到还算得上是接受良好。
就算世界战争停止了,国际上的局部战争从未停止过,而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战争,像是他这样的士兵就永远有目的地可去。
二战时候的功勋好歹让他和史蒂夫有了挑选任务和拒绝任务的余地,无论如何,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强迫他们做任何事情。
纽约的清晨沾染着淡淡的露水气息。
巴恩斯起床,简单地淋浴,在特制的健身房中做完整套日常训练,而后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独自吃完,清洗餐具,收拾房间,然后坐下来,迎着阳光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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