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安慰说:“你能想通最好。”
第七种羞耻(24)
比托尼想通的速度更快的,是事件的发展。
诸多繁忙的事务挤占住他全部的时间,好像每次一睁开眼睛就有工作要完成,而每次闭眼前依然有未完成的任务被延后等待处理。忙碌,并且是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忙碌,就像细密的砂纸一样磨平了托尼对时间的感知。
于是在他的印象当中,哪怕是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托尼也只能想起,突然之间,纽约的天空就开裂了。
铺天盖地的影子从裂缝中降临到地面,犹如风暴般侵袭而来的蝗虫群落,距离越来越近之后,人们才发现它们真的酷似昆虫,有着坚硬的鳞甲、诡异的节肢结构和光是看一眼就令人眩晕作呕的炫彩反光。它们的飞行姿态不受重力控制一般行迹诡异,根本就难以辨别,在高楼中轻盈无比地穿梭着,被击落后砸得水泥地面破碎开裂,发出金属被撕裂后特有的牙酸的声响。
复联成员们全员出动。
战斗相当激烈,却又透着一种驾轻就熟的优雅,仿佛排练了许久的两位舞者在高台上翩然起舞。以至于托尼有心情观察那些被击中后脱落下来的虫形战舰,想着那看上去是一种高明的生物科技——毫无疑问是外星科技。
奇怪,外星来的麻烦怎么不见超人出来,可能是那家伙被宇宙里的某件事绊住了……
“专注。”史蒂夫警告道。他投掷出去的盾牌击中了飞速向托尼弹射过来的巨大触手。
“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这不对劲啊。任何事情总有前因后果,外星入侵怎么能做到丝毫不漏端倪的?”托尼抬起手,一发红光从掌心飙出,在形貌酷似竹节虫的外星生物胸口开了个大洞,圆洞的边缘渗出惨绿色的粘液,“托尔还没搞明白洛基做了什么?老天,他要是能和他弟弟匀一匀性格和头脑就好了。”
“他说洛基被一个老熟人看守着,他还在为和对方见面做心理建设。”史蒂夫说。
一直默不作声地在旁边清理敌人的巴基开口了:“是我们都认识的老熟人?”
史蒂夫轻轻打了个哆嗦。巴基一下就懂了。托尼眯着眼睛,视线在这两个人身上划来划去,撇过头轻轻翻了个白眼。
“这是你们聊天的时候吗?!”娜塔莎抓着一根蠕动的触手,一路攀岩走壁般爬过半空中飞行的异族,踩着它们绕到战舰上方,强行用触手打了个结后放开手自由落体,摆了个帅气的超英落地pose,并不回头去看大爆炸,而是扭头骂道,“动起来,你们这些没用的男人!”
史蒂夫微笑:“女士优先。”
托尼说:“你性感你先上。”
巴基默默地跟了过去,同娜塔莎背靠背站到一起。娜塔莎撩了撩落在眼睛里的头发,抿嘴笑了,调侃道:“怎么,你觉得性感的人是你自己吗。”
“……”
“还是那么沉默寡言?没问题,我可以应付。”娜塔莎悠然说道,“我准备好了。”
没人能真正在死亡面前做好准备。
如果有人说有,那就让他体验死亡之后再回答一次。也不用一定和他体验相同的次数——因为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总共死亡过多少次了——斯特兰奇敢说,只要死去活来过那么两三次,那可怖而永无止境的漫长体验就足以摧毁任何人的神智。
他没有发疯,是因为他实质上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人类了。魔法会改造人体,只是这种改变往往比科技向的义体改造来得更加隐秘,某种程度上说,越强大的法师就越是和原生人类相距越远。
魔法的终极是成为某种概念。活着的概念,亦或者概念并无生死之分。
斯特兰奇一次次回溯着时间,近乎条件反射式地进入多维空间,来到多玛姆面前,照例念上一句开场白:“多玛姆,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然后就是死亡。
在致死的手段方面,多玛姆并不太具备创意。祂是个实用主义者,手段总是干脆利落,总是召唤出一根巨大的尖锥刺穿他的胸口。这不禁令他怀疑亚度尼斯使用那柄长矛是否是今日的预演。
后来亚度尼斯跟他纠正那是长枪,坦白讲斯特兰奇看不出区别。不知怎么,他在这会儿突然想起亚度尼斯的回复,“长枪比长矛好听,”亚度尼斯解释说,“长矛听起来是野蛮人的武器。”
多玛姆确实是个彻底的野蛮“人”。
死亡千篇一律。总是老样子,从未在手段上更新换代,到后来甚至成了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但飘过脑海的却又只有那些细碎的、无来由的片段。模糊中他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重复地进行着死亡的流程,一部分审视着目前所发生的一切,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领悟:
他完全不用做这些事情。
那既不是因为怯懦,也不是因为恐惧。只是人生中很多事确实是没有必要去做的,而那些没必要做的事情他做了太多。
现在要回忆起他做医生的经历,那些手术都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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