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囔一句。
宁云简没听清,凑过来问了句“什么”。
这张自己肖想多年的俊脸突然怼了上来,看得崔幼柠又?是一愣,怔怔盯着他瞧。
醉酒的崔幼柠俏脸愈发白里透红,美得惊心动魄。
尤其?此刻,那双清澈杏目中只有他一个。
宁云简不动声色侧眸看了眼?肖玉禄。
肖玉禄会意,带着宫人悄悄退出殿外。
之?后发生的事让崔幼柠心神恍惚。她的目光从?宁云简的俊颜渐渐下?移,盯着他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喃喃道:“都怪栩儿?,给我看什么避火春宫,这下?好了,竟做这种梦……”
醉酒后的崔幼柠柔软似水,让宁云简欲罢不能。他喑哑着声线开口:“你还看过避火图?何?时看的?”
崔幼柠羞赧道:“十五。”就?及笄之?日。
宁云简眸光一暗,往她最难耐之?处狠狠凿去?,口中低声道:“那你当初看时,心里想的是和谁?”
崔幼柠被欺到?失魂,眼?中渐渐蒙了层水雾:“你……是和你……”
得了她这句话,宁云简眼?眸倏然变得幽深,再难自持,将她翻了个面,欺至最里。
崔幼柠浑身重重发颤,在愈发高昂的嘤咛声中低头看着褥上那一大片洇湿的痕迹,怔怔地想——
好在是梦。
不然也太丢人了些。
正月廿一是亲哥和宋清音的婚仪,崔幼柠自正月初一就?已开始数着日子等了。
孟宋两府一个是她的母家,一个是帝师,是以婚仪当日,她与宁云简先去?镇国公府参宴,再去?孟国公府。
皇帝内兄与恩师之?女缔结良缘,整个京城的高门显贵都过来了。
崔幼柠坐在上首,头一回品出嫁给宁云简的不好来。
原本?是二老坐高位受礼接茶,如今帝后亲至,坐高位的便只能是她与宁云简。
崔幼柠幽幽一叹,视线落在新娘子身上。
平日如神女般圣洁的宋清音此刻画着娇艳的妆容,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瞧上去?当真极美。
可惜兄长不喜女色,满脑子只有圣贤书和政务。
新郎官携新娘子对帝后行礼时,宁云简沉吟片刻,选择与崔幼柠一样唤他们二人“兄长”、“嫂嫂”。
宋清音听见那声“嫂嫂”,举着团扇的那只手重重一颤,扇子立时掉落在地。
原本?热闹的人群静了下?来,一半惊叹于宋清音的美貌,一半暗道宋家姑娘竟这般不稳重,连遮面的团扇都拿不住。
孟怀辞侧眸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妻子,俯身为她将团扇拾起,用衣袖擦拭干净,伸手递过去?。
宋清音怔然说了句“多谢”,接过来重新举在面前,指尖却?仍在发颤。
宁云简被孟怀辞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开口笑道:“宋姑娘是朕恩师之?女,一向端淑知礼,女儿?家出嫁本?就?羞涩紧张,又?听见朕脱口而出唤她‘嫂嫂’,想不被吓着都难。”
天子亲自出言圆场,所有宾客忙扯出笑来,一个个都顺着宁云简的话夸宋清音。
宋清音浑身回暖,指尖终于不再发抖了。
孟怀辞握着红绸侧过身去?,轻轻唤她一声:“音音。”
宋清音将团扇偏了偏,垂眸接过来,跟着孟怀辞一步步走入鹤时院。
与他结发,与他合卺交杯。
媒婆和婢女们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往床上撒着糖果铜钱。
她听见孟怀辞低声道:“我先去?招待宾客,你若饿了便用一些桌上的糕点。那些糕点我尝过,不是很甜,你应会喜欢。若困了便睡,不必等我。”
宋清音不喜吃太甜的东西?,但她的喜恶一向只有家人和贴身侍女才知晓,也不知孟怀辞是从?哪儿?打听来的。
今日她在御前掉了团扇,丢脸还在其?次,可她竟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因为陛下?的一个称呼而失了仪态……
但孟怀辞,好似半点都不介意。
她掩下?心底的异样情绪,垂下?眼?帘,轻轻点头。
虽她已回应,可不知何?故,孟怀辞那绯色的袍摆仍在她面前停留了片刻,然后才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宋清音等了很久,至少应有一个多时辰,门外才再次传来动静。
婢女脸上瞬间?染上喜色:“是姑爷回来了!”
宋清音抬眸看去?,见孟怀辞朝自己缓步走来,走至近处,虽能闻见酒味,但他步子很稳,那张俊雅玉白的脸也没有多红,瞧不出来到?底醉了没有。
孟怀辞在她身前两步远处站定,静静看她许久,嗓音低哑:“我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睡?”
那群同僚嘴里说着“没想到?还能看见你娶媳妇的这一日,我们还以为你要打一辈子光棍”,死活要拽着他喝酒,个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却?还不肯放他走。
直到?最后,他瞧了眼?天色,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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