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医之道颇有建树,可?无?声?无?息致人于死?地,亦可?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甚至可?用蛊虫控制人的心神,让其成为代己作恶的傀儡。是以这些年来想用高价买她蛊虫的达官贵人数都数不清。
面前?这个男人费尽心思让自己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却只是想来讨要这种无?用的蛊虫?
曹蛊医暗暗摇了摇头,请沈矜进去稍等,将女儿和外孙女带入家中,从匣子里取出?两条蛊虫来,装在小瓶中递给沈矜:“这种蛊无?毒,只有十月之寿。十个月一过,即便不将其取出?,也会溶于血中,若要取出?也简单,随便找个蛊医便可?。公子将子蛊喂给身负巨痛之人服下,母蛊则种在另一人身上,便可?转移九成疼痛。”
沈矜点了点头,拿着小瓶起身:“我知晓,多谢蛊医。”
曹蛊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地想起什么,顿时出?声?叫住他,狐疑道:“这蛊虫是我近日才制出?来的,应无?任何人知晓才对,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沈矜在原地静了片刻,没有回答,冒着风雪抬步往前?走,策马归去。
崔幼柠在屋中静养了两日。这两日里沈矜不知为何又没有出?现,她也没有多问。
直至这日下午,沈矜忽地端了一碗药进来要她喝下。
她愣愣瞧他一眼:“安胎的么?”
沈矜顿了顿,轻轻点头:“嗯,喝了就不难受了。”
崔幼柠知他不会害自己,闻言便接过来小口喝完。
喝药后过了半个时辰,她不禁“咦”了一声?。
沈矜掀眸看?她:“怎么了?”
崔幼柠奇道:“这药也太?有效了些,方才我的腰和腿还酸着呢,还有些胸闷,现在几乎一点也不难受了。”
沈矜眸光微动?,浅浅一笑:“那便好?。”
酒醉
自喝下那?碗安胎药, 崔幼柠身上几乎一点不适都没了,便又开始出门赏雪景。
玄阴宗很大,弟子有两千之众, 有男有女, 都是年轻人,见沈矜日日陪在她身侧,就想当然地?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沈矜的。有胆子大些的, 笑眯眯凑上来喊了她一句“宗主夫人”, 她还没说什么,沈矜就已冷声开口训斥那个弟子。
许是寒风刮得厉害, 沈矜说话时耳尖格外红, 声音被风一吹,听?起来也有些发颤。
骂走那?个?弟子后, 沈矜便沉默下来,低垂着?眼帘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没多久就告辞去了藏经阁。
一只雪兔从荒草丛里跳出来, 崔幼柠见了不由惊喜地?“咦”了声, 奈何大着?肚子跑不快, 婢女又不会武,沈矜也已走了,只得遗憾作罢。
两个?婢女默契地?对视一眼, 一个?扶着?崔幼柠回屋,另一个?则找了个?由头离开, 去往藏经阁寻宗主。
在藏经阁外头守着?的弟子一听?是崔幼柠身边伺候的人过来找宗主,半瞬也不敢耽搁, 立时进去通禀。
沈矜从门内大步出来,声音细听?之下有些发紧:“出什么事了?”
“宗主安心, 姑娘无事。”婢女恭顺垂眼,“只是方?才姑娘见草丛里窜出来一只雪兔,十分喜欢,但没逮着?,瞧上去有些失落。”
沈矜心头稍松,旋即蹙了蹙眉:“兔子?她想吃兔肉了?”
“……”婢女嘴角抽了抽,“奴婢拙见,姑娘应只是觉得兔子漂亮,想抓来好生养着?。”
沈矜静了片刻,声音轻了些:“好,我知道了。”
婢女听?罢行礼告退。
沈矜站在原地?出了会儿神,尔后抬步走到方?才崔幼柠赏景的地?方?,从上午找到傍晚,才终于在几十丈开外的林子里逮到那?只雪兔。
雪兔身上有些脏,沈矜忍着?嫌弃抱回去洗了洗,再将它放在炭炉前烘干,然后抱着?干净的兔子出了门,没走几步便看见门前开的那?一簇簇浅粉花朵。
他怔了怔,当即停下脚步,垂眸与怀中通身雪白的兔子无声对视片刻,忽地?转身回了屋。
半个?时辰后,沈矜沉默地?看着?面前这只粉毛兔子,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他定是疯了才会用?粉胭脂为兔子这身白毛染色,如今该怎么送出去?天?底下哪有浅粉色的兔子?
小兔子站在书?案上朝他噔噔噔地?直跺脚,嘴里发出奶凶奶凶的声音。
沈矜默了默,安慰道:“等明年换毛应该就会变回来了。”
不知这小兔子是不是听?懂了,顿时气得浑身的粉毛都竖了起来。
沈矜怔然看着?眼前不停蹬着?小短腿的炸毛兔子,恍惚间竟将兔子看成了一个?委屈又气愤地?噙着?眼泪与他拌嘴的稚女。
阵阵酸楚从心底蔓延开来,心却软得一塌糊涂。
他抱起粉兔走出竹林,来到崔幼柠门前,在风雪之中站了许久,才终于迈步进去。
崔幼柠看到沈矜放在自己面前的兔子后沉默了须臾,脸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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