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明明呆在你的身边,却也让你觉得有一种虽然看得见摸得着却始终无法靠近的感觉。
虞渔就这么看着谢竟存的眼睛。
漆黑而带着某种微光。
在谢竟存眼中,她和林椿分离开来,又重新重合, 最后再次分离开来。
她不是林椿, 又怎么能那样去演活林椿呢?因为她真的感受过或者有过林椿身上的那种自由和绝望么?
谢竟存的理智变得强大了很多, 又开始缝合他被欲望扯碎的那处裂缝,这一次缝合得很成功。
虞渔的确不会也不应该成为他的所属物。
单单是这部戏里头的林椿,便规定了她并非是人们能随意采撷的花,而是另外一种存在。
他们一起走出了电影院, 谢竟存脑海中还回忆着的是刚才在大屏幕上看到的种种画面。
而虞渔的手仍旧和他十指相扣,静静地缩在他的口袋里。
谢竟存低头移开,虞渔便抬眼朝他笑,那笑容里, 似乎带着和林椿别无二致的和气,却又不太相同, 里头还带着几分林椿才有的淡淡的孤冷感,可也不太相同,只是谢竟存可以确定, 此刻虞渔并没有在演戏,她这么看着他的时候,谢竟存恍惚她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身上真的有林椿的某种特质, 只不过似乎被她深深地隐藏起来了似的。
他也想起那荧幕里, 虞渔熟练的点烟的动作。
“拍电影累吗?”
虞渔摇头:“不累, 挺有趣的。”
谢竟存说:“跳下去的时候痛吗?”
就算有所谓的威亚, 站在那么高的铁桥上, 也总会心惊胆战,跳下去也会被力度牵扯。
“有一点,不过还好。”
“冷吗?”
“有一点。”
谢竟存由她牵着手和她并排走着,问了她一些简单又细碎的问题。
虞渔也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
谢竟存想到刚才那么多的人望着屏幕里的林椿落泪,又想到也许在各个城市的各个电影院,那些观众此刻也都在想着林椿和虞渔,而虞渔走这样走在自己的身边,头发蓬松,眉眼乌黑,而与他十指相扣,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便击中了谢竟存。
一定有很多人因为这部电影而对虞渔重新有了定义,她表现得那么好。
她本身就不是在温室里被养着的话,她是自由翱翔的鸟,她脚下同样是世界的版图,这部电影好像只是她的第一个。所以她又如何能成为任何人的所有物呢。
“我喜欢你演的林椿。”
谢竟存又撑起了那把红色的格子伞,他将伞朝着虞渔这边偏移,风雪便落在了他的一侧肩头。
虞渔:“我也喜欢林椿。”
“从现在起,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谢竟存想起那些哭的人,这样说道。
虞渔淡淡地“嗯”了一声,“我知道呀,我会有很多的粉丝,会被很多人讨论……会……”虞渔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谢竟存便下意识看向她。
在伞下面仿佛也是一个小小的世界似的。
“会成为不同的角色。”她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同谢竟存说:“你说他们喜欢的是角色还是我呢?”
见谢竟存没有立刻回答,虞渔又换了一种方式问:“你喜欢林椿还是喜欢我?”
风雪好像大了一些。
这个问题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就像不久前谢竟存问那些在剧组里头的琐事一样,答案也并没有什么重量,她只是想逗一逗谢竟存。
谢竟存却在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才同虞渔说:“林椿是你的一部分。”
“我喜欢你饰演的林椿,因为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清润而好听,眉眼也那样干净。
神色中透出的那几分认真,总是让虞渔觉得他和别人不同。
天一下雪,这种感觉便更强烈了,他像是那种纹理珍贵的干干的木材,安静地呆在那里的时候,也令人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这不是什么油嘴滑舌的答案,是他的真实想法。
谢竟存将虞渔送了回去,在门口的时候,虞渔和谢竟存挥了挥手,她回家站在窗台边上,看着谢竟存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给她发消息:【我走了。】
虞渔:【注意安全。】
虞渔:【今天我很开心,电影播得很顺利,你也来了】
其实两人得一起吃个饭的,但是虞渔没有提,只说得回家了,谢竟存便什么也没说,便将她送回了家。
这好像是和他谈恋爱的第八天。虞渔想。
等看谢竟存上车走了,虞渔才回到沙发上看了会儿联欢晚会的重播。
听到江女士说韩家老爷子叫人来请他们明天晚上去他们家吃饭,虞渔不置可否。
在江城这个地方,他们家确实没有拒绝韩家的理由。
中午家里有客人,还有远房亲戚的很多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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