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如今能够在演技世界活得能量值,所以她现在和陈雍年这个靠山的相处十分敷衍。
至于为所欲为。
虞渔重新来审视自己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和重生那会儿,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她重生将近一年,摈弃了仇恨,也看淡了男人,化解了心里的执念,进入那些演技世界体验了三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心性从某种程度上已经发生了质变,她柔弱的外表下,已经有了一颗坚韧而强大的内心。
那种对于他人目光的执念,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开始认真地对待自己重视的一切,而对于浅薄的快乐则随意玩赏。
如今张智千说描述的现在的她,令她也感到一种陌生。
等她仔仔细细地审视起自己,才发现他说的的确如此。
她已经从在乎自己的长相,想用自己的长相、声音吸引他人,慢慢变成了,不再把那些人放在心里了。
然而她依旧为所欲为,她变得肆意、自由,不再束手束脚。
虞渔感觉,自己仿佛生来如此,只是在更加稚嫩的时候,遭受了太多的消极的眼光,就连自己也不信任自己。
所以梦魇和心障如期而至,她也才成为了被折断了翅膀的鸟,还妄图成为他人的金丝雀。
当一个人的灵魂被束缚了,漂亮的皮囊又有什么用呢?
张智千在叹息的时候,看到虞渔给他回了一条消息:【好】
这个好字很简洁,但是坚定、温和。
张智千心中也开始涨潮了。
和周怜见面的时间同样也是一个傍晚。
这次见面的时候,虞渔穿了一件水蓝色调棉布裙子,裙子的颜色很温柔,她带了一幅黑框眼镜,又带了口罩,头发如水般散开,皮肤同样在路灯下泛着一种莹白的光泽。
周怜将盒子递给虞渔,虞渔让他先拿着,她转身又进了书店,选了三本书。
“上次的书都看完了么?”
虞渔“嗯”了一生,宽大的眼镜框在她的脸上落下阴影,使得她那双过分艳丽的眼睛显得略微人畜无害了些,可仰头望向周怜的时候,依旧在散发着某种令周怜感到发烫的东西,她眼睛里的那种生机,并没有因为那副眼镜而消减一些。
见面的时候,虞渔看起来并不像她在和他聊天时的那样热切。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周怜没说话,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那只盒子。
他的眼睛追随着虞渔的背影,这次他的视线比上次更为直白。
并非那种透着侵略性的眼神,只是在看,空冷的眼神,在看向她的时候,聚焦了些。
虞渔回头撞上他眼神的时候,他这次竟然没有错开视线。
和他的眼神对上,又被他宽阔地阴影完全笼罩着,虞渔眼皮的褶皱加深了些,她在笑。
“周怜,今天心情不错?”
周怜这次望着她的身影被自己笼罩着,却没有再移开步伐。
只是“嗯”了一声,他不躲避,也不慌张。
周怜尽管有一头长发,可是看起来并不女气。
也许是因为他的气质太过好了,身形削瘦修长,眉目似乎总笼罩着一层淡漠的雾气。
他的眼皮略薄。
看人的时候,湿润而清亮。
明明是冰原般冷淡的长相,却又因为这双眼睛,使人觉得他有种雌雄莫辨的蛊惑。
“你心情好,那和我多说点话?”
周怜仍旧看着她,没有拒绝:“你想听什么。”
“先结账。”
她指了指手里的几本书。
他们聊天的场景只是书店外面路灯下的一个角落,司机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除了北极之外,虞渔也好奇关于周怜年少时候的事。
“你会忘记你的性别么?”
“毕竟你伪装了二十七年的女生。”
周怜声音并不大:“当我从海市被周教授接到京都的时候,就没人在乎我的性别了,人们只在乎周怜这个人写出的论文,设计的实验。”
“做女生这件事,我没有太多的想法。只不过我不喜欢穿裙子和女装,不方便。”
“那你为什么留长发?”
“已经习惯了。”
“我会慢慢剪短,也许有一天会恢复男人的短发。”
风吹了过来,两人因为站得近,发丝几乎混合在一起。
周怜注意到这缱绻的一幕,多看了两眼,说:“也可能不剪。”
虞渔说:“我喜欢你长发。”
“为什么?”
“有种说不出来的……就好像你不属于男性,也不属于女性……”
她垂下眼皮,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你知道么?真正的美人,都是雌雄同体的。”
周怜声音略微放空:“美人?”他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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