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妙摇摇头:“不知道。”
她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总爱耍很莫名其妙的小性子。
比如现在。
“我就是觉得走不动了,”她收紧手臂,身体更蜷缩起来,“我能不能蹲在这里变成蘑菇?”
祁熠没回答,从地上起身,把背在身后的斜挎包调整到身前,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她蹲下。
姜元妙抬眼就是少年瘦削宽阔的脊背。
“不是走不动?”祁熠微微侧过脸,“上来吧,小蘑菇。”
姜元妙没跟他客气,立刻趴上去,环住他的脖颈。祁熠双手托住她的大腿,背着她从地上站起来。
已经过了理所当然被人背着走路的年纪,姜元妙把脸埋在他肩上,挡住自己布满泪痕的脸。
他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液味,带点涩的柑橘味,清新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可她的眼睛又起了雾,眼泪滚落,砸在他后颈。
姜元妙抽噎着开口:“气气,我的性格是不是很差劲?”
“你这样的就叫差劲?”
祁熠的声音离得很近,低沉的少年音色,近距离听仿佛更有磁性,“那我这种叫什么?”
姜元妙吸了吸鼻子:“原来你也知道你性格差劲。”
话题不知怎么歪成了他的性格□□会,祁熠也没反驳她,顺着她的话,漫不经心开口:“性格再差劲,不还是没把你气走?”
能受得了他这种性格的人,脾气一定很好。
所以,她才不差劲。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姜元妙鼻子发酸,趴在他肩上,眼泪蹭到他的校服领子上:“被你夸奖一次还真是不容易。”
被夸奖后,低落的情绪缓和了些,也愿意敞开心扉倾诉了。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和徐绵绵吵架了。”
“她明明知道我跟宋烟互相看不惯,还跑去跟宋烟玩,在我这给宋烟说好话,还拜托宋烟去帮我拿回手机。”
“我把她当最好的朋友,她却跟我讨厌的人玩在一起,我很生气,就跟她说了很过分的话。”
“但是……我也知道她是为了帮我,才去找宋烟。”姜元妙矛盾又委屈,“而且,我不知道她初中跟宋烟就是室友,她们俩初中就玩得好了,我才是后来的那个。”
她的声音又带上哭腔,埋在祁熠的肩上,眼泪在他的校服上浸湿一大块,“她和宋烟的关系一定比跟我的关系好,她以后肯定也不会跟我在一块玩了。气气,我把我最好的朋友给气跑了,我要被丢下了。”
她为徐绵绵哭得伤心,祁熠则无端烦躁起来。
赵飞翔是她最好的兄弟,徐绵绵是她最好的朋友,那他是什么?合着这地位得往后再往后。
心情固然不爽,但他到底什么抱怨都没说,托着她的大腿往上颠了下,闷闷开口:“谁丢下你?我这不是还在背着你?”
“对哦,”姜元妙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些,“永远都不会丢下我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永远”是个很郑重的词,因为没有限期,所以放在承诺里总是显得随意或虚假。
但当这个词从被承诺的人口中说出来,就又代表了一个更真诚的含义——信任。
无条件无理由的信任。
祁熠垂着头,嘴角翘了翘:“你这不是挺明白的?”
姜元妙趴在他肩上,没有搭腔。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敢对他耍脾气,情绪上头的时候,说不想走就真的不再走,蹲在地上装蘑菇。让他拒绝跟宋烟当同桌,他也真的配合。
可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一样惯着她。
她这次,对徐绵绵,是不是太任性了?
“是不是觉得后悔了?”
她听见祁熠问她。
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他说:“觉得自己做错的事,才会后悔。你如果觉得吵架这事你也有错,那就先去道个歉,心平气和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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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好聊聊。”
姜元妙还在别扭:“可我觉得她也有错……”
“道歉这种事,有先才有后,”祁熠问,“在你心里,徐绵绵更重要还是宋烟更重要?”
姜元妙想都不想就回答:“当然是徐绵绵。”
说完之后,就立刻懂了。
她固然讨厌宋烟,固然不愿意徐绵绵跟宋烟玩在一起,可比起这些,她更在乎的是她和徐绵绵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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