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在今晚说有关陆承渊的事儿,不管说哪一件,今晚必会发生口角,所以扯了谎言。
但今晚的傅祈年耿耿于怀。
“不知道……”傅祈年冷笑,“那倒是有缘份。”
面对傅祈年的怀疑与质问,商蔺姜既是委屈也是生气,登时拍榻而起:
“是你要带我出府看花灯,也是你要我离开兰聚阁的,你这么一说,怎么好像我是故意出府会情郎?你的心里也是这般想,才会冷着面孔来问我。”
“你毁人婚姻在先,又疑人不忠,合着你一点不满意,便是要拿人出气了?”
“说是故意,不如说是有缘分,我和他就是有缘分了。”
她满肚子是苦水,话头打开了,苦水吐不净似的:“你我就是色合的一对夫妻罢了,才见一面,就要我成为你的妻子,要陆家去告官解聘,也没问我乐不乐意,你这种人和拦路劫色的土匪有什么区别?合着我受了委屈,因你丢了美满的婚姻,坏了名声,还要笑脸相迎吗?”
“我见色起意,你那郎君又何尝不是见色起意?他要是有分寸,未成婚以前又怎会在黑灯瞎火里头偷摸着亲你?”傅祈年心情不美,“而且谁与你说我们成婚以前只见过一面?你自己不记事,反赖我急色。”
“聘定之礼已下,就是半对夫妻了,就算我当日和他做了夫妻之实,那也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你不过是个多管闲事的外人。你说我们成婚之前见过面,呵,即使见过叁千面,我也是有未婚夫婿,即将为别人妻之人。按你的意思是,和谁见多几次面我就要嫁给谁了?”商蔺姜火气当头,“你当日做的事儿你敢说没有任何一点错吗?恃着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做尽了讨人嫌的手段。你今日和我生气,不过就是心虚,心里清楚得很。”
商蔺姜故意误会傅祈年的意思,他的本意是娶她并非是因急色而不可控,可她偏这么说,不过是故意惹人不快,傅祈年因为怒气无法思考,一脚入了她的陷阱里:“既然你清楚,如今说这话,是想着等我休了你以后再投向那陆郎的怀抱吗?”
“我倒是想,可是我敢吗?我若有这个本事,当初就不会嫁给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嫁给你。”说到此处,商蔺姜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颊很快被泪水打湿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太过委屈,这些委屈,往前她不曾轻易流露出来。
这一回流的眼泪不是在打悲博人怜爱,也不是在扯娇勾人心痒,她为别的男人哭得伤心,傅祈年呼吸一顿,心如死灰,在她的心里,原来即使自己待她万般好也比不上她心中的情郎一分。
他后退了一步,很是平静地问了一句:“所以你这是为了情郎,宁愿委屈了自己?”
商蔺姜移开眼,扭了头,也是平静地回:“你说是就是,你既在心里这样想我,我做多解释又有何用?”
“我明白了。”丢下四个字,傅祈年推门而去。
商蔺姜擦去脸上的泪水,低声咒骂几句就收拾好心情睡下。
本以为今晚会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曾想沾榻即睡,连梦都不曾做一个,若不是半夜里被傅祈年闹醒,这一觉能睡到天亮。
商蔺姜是觉着身上沉重才醒来的,醒来发现身上不着寸缕,肩头和脖颈一片湿濡,耳垂更是湿热,睁眼一看,发现傅祈年正压着她,唇在她的脸颊边轻啄着。
见她醒来,傅祈年改啄为咬,咬上半截耳垂。
力道稍大,吓得商蔺姜肩头颤颤,她本能地伸出手要攮开身上的人,但傅祈年压得实在,似乎是想融进她的骨子里,底发力气去攮竟然攮不动一点。
“你、你起来。”他整个身子都压到身上来,商蔺姜的身板哪里经得住他的压,喘不过气,气息渐弱,说话的声音在发颤。
傅祈年知她难受,却不将身子挪动,反将那双能活动的手捉住,随后唇瓣来到她的眼角旁逗留,轻柔地挨擦着,似是呵护,又似挑逗。
“平日里商商心情好时,可是将我当成了你那位未婚郎君?”傅祈年开口说话时,热气一阵阵喷洒在她的眉宇间,经热气润湿后的眉毛的颜色深了几分。
商蔺姜脑子发热,根本不明白傅祈年的话意,他的气息像觅食的蚁虫,爬满了全身,偏她做不得一点反抗。
这一回比上回还似奸,她两下里消受不住,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原是今日才知道你与他之间有着许多秘密。”傅祈年说这话时口气冷淡不少。
不过口气冷淡,身子还是火热的,甚至比方才还要火热。商蔺姜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她并不明白傅祈年的意思,更不知他说的秘密是什么,她是旁观者,也是局中人,糊涂极了。
“傅祈年,你先起来。”但比起解释,眼下她更想好好地喘口气。
商蔺姜哀求之后其实心里没有底,他在气头上,以他的脾性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或许今晚都要这么过了。
好在总会出现意外,这一回傅祈年起身了,并且松开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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