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斯从外面进来,见状询问情况,顾池音大概解释了一下。
马修斯一笑,“这很正常,在意大利,母亲们掌握着这个国度的所有权利。”
这属于意大利的众多梗之一了,意大利人即使已经结婚生子,他们也习惯每周探望一两次父母。
甚至有些人会一直和父母住在一块儿,所以意大利母亲们的藏品之一是他们的中年儿子。
气归气,但他也知道他妈妈是真的希望自己和江从星能和睦相处。毕竟这种出门在外,不是从a市到上海,而是从中国到欧洲,身边有个结伴的朋友总是好的。
“好了。”马修斯笑笑,“坐,跟你们说一下练习赛要着重测试的东西。”
很快,策略组的其他工程师也进来,大家开始认真开会。
每节练习赛有一个小时,即使车队有价值几百万美金的f1模拟器,但什么都不如在赛道上跑上十几圈来的强。
而且模拟器给的终究是理论数据,工程师们需要真实的数据。所以练习赛上,工程师们可能需要某一个特定的数据反馈,比如空气动力部件带来的驾驶体验,或者车轮的外倾角是否要调整。
这个赛季hunters车队已经带回了16分,对于中游车队来说,只要不垫底就是胜利。
对顾池音来讲就更是这样,只要赢了江从星,就是整个f1最大的胜利。
周四新闻发布会后,马修斯邀请他们去了一家披萨店。
意大利最不能被黑的三样东西,咖啡、冰淇淋,和披萨。
他们坐在室外,没有那么大的桌子,而且都是圆桌,没法拼,就三三两两地坐。顾池音自然和威廉坐一块儿,威廉真诚发问,“你要给江从星带披萨边回去吗?”
刚拿起刀叉的顾池音猛地抬头,“吃饭时间,你能说点让我听着舒服的话吗?”
威廉悻悻地龇牙,“哦对了,下一站去上海,你可以别跟我住一间了吗,我老婆会陪我一起,她休假啦!”
“可以啊。”顾池音说,“没问题,我到时候去和江……呸!我他妈在你们门口靠墙睡!!”
这是习惯使然。
高中时代是两个人压力最大的时候,签了车队后基本上就没太去过学校。f4升f3的压力,高中课业的压力,白天在奥地利跑f4锦标赛,晚上回酒店看网课视频。
彼时十六七岁的欧洲少年比他们成熟很多,顾池音的室友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女朋友今晚会过来,顾池音表示理解,说他可以去和江从星住。
那是顾池音此生都不愿回想的一晚。
倒不是因为和江从星睡同张床,五岁就睡一块儿了,后来睡一块儿的次数更多。
而此生都不愿回忆的原因是……
当时在奥地利的那间酒店,可能是酒店大楼本身较为古老。欧洲嘛,百年建筑,只要还没达到危楼的标准,就依然可以使用。
意味着它的隔音,可以说完全没有。
顾池音当时真的想不明白,白天练习和比赛那么累,为什么隔壁那小子晚上还能这么有精力。
隔壁室友和女友快乐的夜晚从他们俩网课结束的时候开始,一直持续到顾池音和江从星洗完澡、躺上床,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印象中那是和江从星最后一次睡在一张床,两个人都很尴尬,毕竟高中了,该懂的都懂了。
一个钟头后,隔壁竟开始第二回合,顾池音心态崩了,真受不了了,痛苦地低吼一声,扯着被子盖过头顶。
旁边江从星倒很淡定,隔着被子拍拍他,说,出来,别闷着。
顾池音当然不愿意,他说,我可以被闷死,但不能被烦死。
江从星叹气,把他拽出来,然后伸手,一只垫在他左耳和枕头之间,另一只捂住他右耳。
凑合睡吧,江从星说。
当时顾池音挺意外的,他觉得江从星应该也是很看不惯自己。于是抬眸望着他,问,干嘛对我这么好。
我是哥哥啊,江从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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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笑吟吟地端起水杯,朝顾池音背后的方向说:“hey!cheers!”
他们坐在餐厅外面,傍晚的光线很柔和,他的披萨还没切下第一刀,回头看过去,江从星和莫罗斯他们在背后那一桌。
他们居然也来了这家店,想必是马修斯倾情推荐。
江从星坐在莫罗斯对面,刚好看着他的后背。
江从星也举了举自己的杯子,和威廉隔空干杯。
顾池音和他视线相撞的时候,刚好晚霞在他背后。顾池音有点不合时宜地发现,其实江从星真的挺帅的,可能是心底里对这个人实在是太熟悉,没有必要特意去观察他。
江从星下颌线干净,锋利得刚刚好,眼窝深邃,没有欧美人那么夸张,但骨骼感丝毫不弱。
此时他端着杯里晃着冰块的气泡水,嘴角微笑的弧度温文尔雅,明明是在和威廉cheers,眼睛却在盯顾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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