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之前,黎嘉茉也给张开怀送了封信。
这算是回信,还是告别信呢。
或许时至今日,二者也没有差别了吧。
边走着,黎嘉茉边把礼物放回盒子。再抬眼,竟然已经到了寝室楼下。
刚刚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未曾察觉。可现在,看着这熟悉的宿舍楼,有失重感从分别的悲伤中挣扎出来,用更浓的乌云将这一切包裹。
昨天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
在这个梦里,她谁也不是。
不是黎润、李慧琴的女儿,不是受亓家资助的资助生,不是学校里被无数双眼睛关注的年级第一,不是被常年抑郁困扰的病患。
她只是黎嘉茉。
只有在当黎嘉茉的时候,她才能站在赛场上,无所负担地看比赛,而不是边看比赛边担心,出一趟门会落下多少作业、要花多少钱,于是选择把自己紧紧锁在校内。
只有在当黎嘉茉的时候,她才能在乐园里感受自己的所有呼吸与心跳,开心可以笑,难过可以哭,不用担心会不会被他人误读自己的情绪,从而暴露自己有心理疾病这样不被主流社会认识的一面。
但是梦之所以是梦,或许就在于它的短暂。
睫毛轻垂,盖下眼底的失落。黎嘉茉在心中默数两秒,给自己平复情绪的机会,最后抬头,冲原起扯了一下嘴角,佯装轻松地挥手:“拜拜。”
原起的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两秒,颔首:“拜拜。”
黎嘉茉嗯了声,却在回头的瞬间,酸了鼻子。
她在心里说,不要拜拜。
说再见的意思,不一定是要再见。
有时候会是希望你现在也可以挽留我一下。
一颗心沉甸甸的,每一分情绪都在消耗她本就不多的能量。推开宿舍楼大门的瞬间,黎嘉茉觉得她有些无力、眩晕,不然怎么会幻听,已经说了再见的原起在身后喊她的名字。
直到那三个字再一次被念出。
因为是她的名字,她天然的敏感。可此刻听来,却觉得不确定。
她不敢确定。
害怕是自己的错觉,害怕是臆想的泡沫。
终于,她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才发现原起原来一直没有离开。
等到黎嘉茉回头,一直站在原地的原起向前走了半步。
地面上,他的影子和她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黎嘉茉。”他的身影覆在她的身上,和他的声音一起落下来,“想不想去吃冰激凌?”
cupid
近些年的气候越来越稳定, 澄安市的昼夜温差大到离谱。但无论如何,已过薄暮,十月下旬的天, 此时的澄安市已渐入凉夜。
两个人终是没有勇气在这个天气吃冰激凌。
打着找冰激凌的旗号逛了大半个校园, 又在真的在教育超市找到冰柜里剩下的雪糕后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读出默契的“太冷了, 还是算了吧”后打道回府。
最后, 也没有真的回府。
因为在教超门口的时候,原起突然问黎嘉茉:“你会唱歌吗?”
黎嘉茉被问得一愣, 最后, 有些犹豫地回答道:“会……吧。”
想了想,补了句:“小学的时候是十佳歌手。”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班上的十佳歌手没报满人。当时的黎嘉茉是班干部,又因为成绩好,深受老师重视, 就被班主任推了上去。由于毫无准备,只唱了首耳熟能详的童歌《小毛驴》。
谁想顺利晋级, 又在决赛夜凭借一首《蜗牛与黄鹂鸟》危险卡线,成为十佳歌手第十名, 获得了这个荣誉称号。
说罢, 黎嘉茉反问原起:“你呢?”
原起:“没拿过十佳歌手,但应该还能听。”
他的语气还是波澜不惊。
可黎嘉茉却觉得,她在原起这句话里听出了隐秘的笑,在故意戏谑她。于是她也不动声色地回击:“那让我来鉴赏一下,是不是十佳歌手沧海遗珠的水平。”
于是, 两个人就这样没有什么计划又顺理成章地来到了ktv。
因为到来的时间早于ktv的营业高潮期,两个人包了小包间, 被经理免费升级为中包间。
经理走后,原起合上门,没什么态度地发表了句:“挺幸运的。”
黎嘉茉表示赞同,嗯了声。
她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好事。
只是,和一开始进去的小包间不同,中包间的空间不再那么逼仄,那沙发立即宽敞起来。
原起正站在一边给话筒套海绵。黎嘉茉偷偷睨他一眼,最后下定决心,在沙发的正中间坐下。
等了会儿,原起套好了话筒套,目光往这边投来。他似乎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很自然地在黎嘉茉身边坐下。
二人中间隔了几分米的距离,但沙发陷下去的瞬间,黎嘉茉的心还是没有预兆地乱跳起来。
当那个话筒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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