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均预约了一辆网约车,上车打了一个哈欠,询问傅绍南陶心乐的手怎么样了。
男人回应的语气很淡,程元均又打了个哈欠,把鼻梁上的墨镜朝上推了推。
对时装展不热衷的客人基本都是踩点到的,到了目的地两人下车,程元均习惯性地左右张望。
秀场外到处都是人,程元均生怕自己被认出来,拉着傅绍南往旁边走了几步。
几步外,方熙木咬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他一转头发现不远处的身影,突然怔住了。
此时傅绍南正低头回陶心乐的微信消息,陶心乐让他在门口再等一会儿,帮他拿一下外卖。
早上陶心乐起得太早,现在肚子饿,点的小蛋糕马上就要送到了。
程元均站在一旁看两人的聊天记录,努力在好兄弟的恋爱里刷存在感。
烟头掉在地上,被碾灭。方熙木走过来,傅绍南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潜意识的经验使他迅速抓住程元均的胳膊往侧面扯。
原本方熙木是想撞人出气,眼下却扑了个空,脸色更加难看了。程元均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诧异地抬头,心说真是冤家路窄。
秀场北面有一条小巷,后门离小巷不远,可以直达秀场后台。
这个节假日每一天都是一个好天气,日光明晃晃照进小巷。内场的走秀已经开始,人群都汇聚在秀场内,周围越安静越能衬托出巷子里诡异的声音。
程元均一直觉得看傅绍南打架是一种享受,出手果断利落,鲜少有多余的动作。他熟知人身上所有脆弱的部位,一般会用最少的时间去解决问题。
剪裁合适的黑色衬衫显得男人肩宽背阔,未干涸的血迹沿着指缝往下淌,慢慢积聚在水泥地上。
方熙木作为挑衅方狼狈地倚靠在墙角,脏污的鲜血模糊了视线,眼珠转动时五官却有点不受控制。鼻骨被打断,整个面部古怪地凹陷了进去。
程元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板砖,笑嘻嘻地走过来,一同蹲在了方熙木面前。
“听说你挺爱玩的,正好我知道一个人,也跟你一样爱玩。”
方熙木含混地出声,可是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傅绍南嫌他吵,不耐烦地皱眉,单手掐住方熙木的脖子迫使他安静下来。
“阿南,就是李淮左他哥。他哥是阳痿吧?”程元均转回头,还要跟对方盘逻辑,“熙木,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本来昨天心心受伤就已经让人很恼火了。”
对付方熙木这种嚣张的公子哥跟他玩阴的根本不好使,程元均拿着板砖比划了一下方熙木的下半身,非常有诚意地道歉:“唔好怪我,夜路行多咗抵你撞鬼。”
陶心乐在秀场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傅绍南,再一次接到外卖小哥的电话,陶心乐只能自己走出来拿外卖。
来的时候曾雪妮告诉他这里有一条捷径,能直接走到后台。灿烂的阳光落在肩膀上,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巷口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程元均仰起头,脸上的戾气都没来得及收敛。
然而不远处的人却出乎他的意料,程元均暗呼不妙,直接丢了手里的板砖站了起来。
傅绍南比程元均反应更快,喊了一声宝宝,径直朝陶心乐走去。
他一走这边只剩下程元均一个人,程元均掩耳盗铃似的去遮挡背后的血腥画面,企图不让陶心乐看见。
但是该看见的都被看见了,那个躺在地上,脸上血肉模糊的人是方熙木。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向自己走过来,神情冷峻,手背上沾满了血。
陶心乐愣愣地盯着,下意识地往后退,迅速逃离了这条小巷。
急促的水流冲淡了血的颜色,流进洗手台被冲走。
记忆里陶心乐从来没有见过傅绍南的这一面,当初傅绍南帮陶心乐赶走齐勇成,陶心乐也是一直躲在家里,没有出来看过一眼。
傅绍南有意隐瞒,不想再让陶心乐感到害怕。
但是这些心思在刚刚好像都白费了。
手背的鲜血始终冲不干净,刚才打斗间傅绍南一不小心蹭到了水泥墙壁。他出手太狠,粗糙的墙皮直接剜下了他手背上的皮肉。
洗手台的正上方是一整面镜子,傅绍南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关上水龙头,准备离开洗手间。
男人不经意地抬眼,镜中出现的那张小脸竟然异常熟悉。
陶心乐拿着一瓶碘伏站在门口,大概还没有克服恐惧心理,陶心乐并没有走进来。
“……我,我找经纪人要的,他说只有这个。”
陶心乐右手去掏口袋里的几个创可贴,由于手上的纱布导致动作看起来很笨拙。
他很小声地说道:“你涂一点。”
“作茧自缚。”
程元均自认为是一个心善之人,以方熙木现在的惨状估计等走秀结束才会被发现。联想到曾雪妮跟方馨圆的关系,这么一想好像又不太厚道。
于是他打电话叫了一辆救护车,在救护车来之前程元均蹲在小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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