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尾音一向慵懒地拖长,带着点散漫的意味,并不会给人过多的凌厉感。
“随意一点就好。”很轻的气声掠过,他似乎笑了一下,“怎样的你都好,我都很喜欢。”
哎呀说这些话那可不就是犯规了吗?
温黎莫名就真的在这种甜蜜的糖衣炮弹轰炸下放松了下来。
她靠着栏杆坐好:“那就这样好了。”
顿了顿,她压低声音威胁道,“如果不好看的话,一定不是我的问题,您说对不对?”
“怎么会不好看。”
赫尔墨斯的声线华丽,在这种光线幽暗的环境中,这种慵懒的性感就显得更加明显而勾人。
他语调轻缓地笑着说,“但如果让我的甜心感觉到不满意,那一定是我的错。”
“现在,放松,给我一个机会留下你此刻美丽的样子。”
温黎不再说话了。
她十分了解自己的身体,所以摆的姿势并不算高难度,整个人的后背都可以靠在栏杆上借力。
温黎知道,画像的时间通常比较长。
如果不这样的话,恐怕她坚持不下来,中途就得累到喊停了。
空气中再一次安静下来。
仅剩若有似无的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响,还有赫尔墨斯间或翻动纸张的动静。
温黎甚至依稀听见了自己一下一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种安静,实在是过分暧昧了。
况且,也不只是安静。
温黎能够感受到,一道极其具有存在感的视线自始至终落在她身上,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将她从头到脚都拢进去。
就像是一只捕获到猎物的猛兽,并不急于在第一时间撕咬它的战利品。
而是以一种更加沉暗的、调情一般的方式,一点点地将它染上属于自己的气息,然后在不知不觉之间,一寸一寸地将它吞吃入腹。
被这种视线锁定,温黎感觉耳侧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度,有再一次飙升的趋势。
一直盯着她看,真的能画出画像来吗?
赫尔墨斯真的不需要低头看看他画出来了什么吗?
虽然她周身穿戴整齐,每一粒纽扣都扣得严严实实,甚至领口比平时穿的还要高。
但莫名的,在赫尔墨斯这种眼神下,她感觉自己在他眼底一丝不挂。
“……结束了吗?”
温黎忍不住开口佯装抱怨,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稍微分散一下那种致命的危险感。
“好累哦,我有点受不住了。”
少女的声线原本便偏软,现在又故意放轻了语气,细声细气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空气中淡淡萦绕的压迫感瞬间散了。
但是下一秒,一种更加难以言明的晦暗情绪悄然无声地开始滋长。
“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好吗?”
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更重了几分,频率也更高。
似乎是因为担心她劳累而刻意加快了速度,又像是在借着这个动作发泄着什么。
温黎无奈,但画像没有画完,她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
好在刚才那种锁定她的气息散去了,现在她倒也没有感觉那么别扭难捱。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温黎等得有点昏昏欲睡,她才在半梦半醒间听见赫尔墨斯低哑的声音。
“好了。”
紧接着,她便整个人被拥入一个宽阔温热的怀抱。
浓郁的木质暗香铺天盖地地涌过来,这味道并不强烈,但却悄无声息地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在内,无处可逃。
温黎身体一轻,被赫尔墨斯单手稳稳地抱起来。
“还好吗?”
他的吐息穿过她的碎发,声线带着一种摩挲般的颗粒感,听上去极其性感。
“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确实劳累,你做的很棒。”
温黎瞬间清醒过来。
但既然人已经靠进他怀里了,她也懒得再折腾,就这么就着这个姿势整个人都搭在他肩膀上,故意虚弱道:“我饿了……”
赫尔墨斯抬手轻抚她后背,微微一笑:“也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他将少女重新放下来,牵着她在桌边坐下。
精致的鸟笼中其实并不是空无一物的,这里拥有着一间卧室所需要的所有陈设。
床,梳妆台,桌椅……甚至还有一面落地穿衣镜摆在中央。
温黎四周环视了一圈,再次垂下眼时,身前桌面上便神奇地出现了一块红丝绒蛋糕。
她怔了一下,片刻后才有点惊喜地抬起眼:“您还记得?”
其实距离她上次和赫尔墨斯单独相处,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关于他们最后这个不成文的约定,温黎着实思考了一会才回忆起来。
没想到,赫尔墨斯竟然一直记得。
温黎稍微有点感动地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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