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明天就是出门露营的日子,光是今天就被游梓约了出去,陪着她买了很多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期待明天日子的游梓时,会突然想起远在日本的延夏,她们两个人一样开朗也都一样惹人怜爱。
想到至此,我跑回房间拿了相机,想要拍些台湾的风景给延夏还有细音看看,然后希望能有一天,她们也能够来到台湾玩。
最后再次检查了行李袋还有什么重要的物品有没有漏带,再三确认之后才拉上拉鍊,放到了客厅沙发上。
我抬眼看了眼时鐘,发现已经十点多了,正准备回卧室时,才又驀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带晕车药了。又把行李袋翻过了一遍,才证实自己的确忘记自己会晕车要带药的事实了。
我拍了拍额头,以往糊涂的时候都会有禾泉在我身边提醒我,我根本不会想到那么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能再这么任性的依靠他。
明天是假日,家里附近的药局不会营业,平日的话都会营业到十二点的。我静默地盯着那包行李,最后回房拿钱包,准备现在去药局买药。
打开门后,才发现门口有道黑影,我的心头不禁感到一窒,眨了好几次眼,才确认了眼前的人是谁。
「……泉?」
那个人似乎有些惊讶,最后缓缓转过身,果不其然是我想的那个人。
深夜了,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我看不清禾泉的神情,只依稀觉得他看了眼我手上的钱包,最后淡淡开口:「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凉了,还是面对眼前的禾泉,我竟感到有些寒意。
我吞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小:「我晕车药忘了带,打算现在去买的。」
「你抽屉里没有备份的吗?」
我摇摇头。
「……跟我进来。」语毕,我还来不及反应,禾泉大手就伸了过来握住我的,逕自往屋里走。
禾泉的手冰冰凉凉的,我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宽厚的背,他是站在门口很久了吗?可是……又为什么呢?
禾泉走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他熟悉准确地翻了右边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有很多药品,他拿出了一小盒之后转身递给我。
「你有没有想过要来找我房间有没有药?」
我低头看着小盒子,再次摇了摇头。
自从发现了自己喜欢禾泉以后,我才发觉他的任何一个物品对我来说都是个禁忌。好像只要一碰触,就会想起自己拒绝过他不只一次,然而这样的我,现在却又想要他接受自己。
我都快要不能原谅我自己了。
「这个抽屉里放的都是你会需要的药,你身体不好又粗神经,我才帮你收好的。」
「……以后这么晚,就不要出门了。」
禾泉的话还是让我忍不住乱想了,我有些激动的抬眼看他:「禾泉,你为什么会来找我,是因为担心我又忘记带药了,对不对?」
「不是。」禾泉的语气坚硬,我微微一恍神,他又接着道:「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而已。」
说完,他果真从柜子里拿了几件物品,然后打算离开。
我压下心底的慌张,小心翼翼的握住禾泉的手,嘴唇都忍不住发颤。「那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不是因为你站在外面太久吗?」
「我是想等你睡了,我再进屋拿东西,不会打扰你休息。」
现在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禾泉里手心传来的温暖,不向方才的冰凉,于是我握住他的手也逐渐松开。
「你……不喜欢我了吗?」
樊禾泉,你知道我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问你这句话吗?所以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再否定我,不要再试图疏远我?
我等了很久,依然没听见眼前的人的回答,于是我笑了,然后抬眼看他。
「对不起,你就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我今天好累了,明天还要早起呢,我先睡了,你也早点回家。再见。」
转过身背对禾泉的那一剎那,泪水才忍不住汩汩而流,我想过这个结果的,明明这个结果在我预料之内的,所以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为什么真正听见他的回答时,还是会这么难过呢?
禾泉总是在我难过时对我说「有我在」,可是他却没有跟我说过,如果我是因为他而难过呢?我应该要怎么办?
手里还攥着药盒,这时候他的关心却成了伤害我最大的利器。
*
我以为这么久以来,有这么多的人从我身边离开,可是禾泉一定会一直待在我的身边的。所以就算在医院那一次他的离开,我也觉得,只要我努力达成他想要的样子,那他一定又会回到我的身边。
可是这个想法,到最后却证明了,我是错的。一直以来的我,都是错的。
早上的闹鐘响了,我才抬起有些无力的手按掉闹鐘,爬起身的时候还能感觉双眼的疼痛感。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哭着睡着了,但也因为哭得太久,双眼都有些红肿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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