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魏禕趁容盺在洗澡时拿着两人换下来要洗的衣服到洗衣室和何品伽见面,他们为了聊天方便,选了靠墙边的两台洗衣机。
魏禕不知道怎么开口,对自己想问的问题也没有头绪,但是何品伽的那句“同类”的确让他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下来,他总觉得这种情况下无论和对方说什么,似乎都能被理解。
何品伽在洗衣机面板按了啟动钮后,靠着墙壁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魏禕。
「你应该有去查过相关资料吧?这没什么奇怪的。」何品伽说。
魏禕点头,从他发现自己对容盺的感情之后,他就上网去查了关于同性恋、性取向之类的相关资讯,也有到图书馆去查阅相关书籍。
是的,同婚法早已经通过,多数人也明白同性恋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群体,性取向亦和先天基因和后天环境影响有关。
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仍然会有人无法接受或认同,他接受他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但对方呢?身边的亲友呢?
他可以不在乎其他无关的人的眼光,但容盺还有那些关係较近的亲人朋友们,他们的想法他是没办法忽视的。
或者说,他最害怕的是容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
魏禕也跟着靠在墙边,和对方併排站在一起。
这时间大家都间下来了,洗衣室正值人潮高峰期,周围有不少来洗衣服的学生,人来人往,他们说话的音量低了下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你对他的感情?」
「不,你自己喜欢同性的事。」
「七年级吧,对跟玩在一起的朋友有反应,晚上还会梦到对方就知道了。」
魏禕想了一下,问道:「有时候打打闹闹难免会碰到比较敏感的地方,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自己是?」
「这样说也没错,我本来也不想承认,但后来我发现我挺喜欢和对方接触的,也喜欢他主动来碰我。当然对方是直的,没有其他意思,可我就是会乱想。」何品伽有一瞬间陷入回忆里,不过很快地就把自己抽离。
「那,他知道吗?或是你有没有暗示过他?」
「我没告诉他,不过他应该知道所以主动疏远我,对方不是同类我一点机会也不可能有,更何况我也不认为我魅力大到能把直掰弯,没必要,所以这样就好。」
魏禕抿唇陷入沉思,他想他是无法接受容盺疏远他的,那是不是不要被对方知道比较好?
「我一开始也没注意到你们有什么不同,但后来仔细看了一下,你们的互动和一般好朋友或好兄弟不太一样。你们很亲近,近乎于亲密,容盺可能已经习惯你这样的态度所以没发现,而你……」何品伽手指指着自己一边眼睛后轻笑道:「我看得出来你很努力想把自己的心思收起来,但眼神是藏不住的。」
「眼神?」魏禕不解。
「你看着他时特别不一样,要肉麻点说就是满心满眼都是他,都是温柔。」
魏禕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看容盺和看别人哪里不一样了?
「要不要我改天录下来给你看,去比较一下?」何品伽见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遂而问道。
「不用,我没不信你,我大概知道你形容的意思。」魏禕摇头。
何品伽见他鬱鬱寡欢,心想自己也是过来人,有时候当局者迷难免会患得患失鑽牛角尖。
不过他不认为魏禕要那么悲观,毕竟容盺和魏禕的关係本来就不一般,而且容盺的性子也挺好,就算自己不是同类,应该也不会疏远魏禕。
所以万一真的没有结果,两人还会是朋友,就是会苦了魏禕,因为魏禕也不可能离开容盺。
「我说说我的建议,你参考看看。」
「嗯。」
「你要先确定容盺是弯还是直,如果是弯的你肯定有机会,放心去追。如果他是直的,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以前怎样以后还是维持原状;第二个是找个合理的藉口离他远一点,免得自己愈陷愈深。」
何品伽解释:「我看得出来容盺也很重视你,如果他是直的,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不一样却无法给你回应,他可能也会自责,到时候两个人都痛苦。」
魏禕理解地点点头,虚心地问:「那要怎么知道他是弯的还直的?」
何品伽搔搔头,偏头看着魏禕说:「容盺被保护得太好,对这部份还没开窍,单纯得很,其实不好判断。」
这一点魏禕不否认,他们小五是被宠着长大的,从小就被许多爱环绕着,他看书上写过:若是在孩子小时候家人就给予他们满足的爱和安全感,那么这个孩子对于爱情这种感情的追求就会延后;直到可能因为青少年时期之后同儕的影响,或是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变少,那么才会注意到关于“爱情”这回事。
「我那会儿是正好对方也有这方面的意识了,当然可能同学起哄他才注意到我的态度不一样有关係吧?所以很快就知道结果,但容盺那就挺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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