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刚在一起时,她也曾问过一个相似的问题。
她问他:为什么是我?
当时谢承礼是怎么回答的呢?
尤枝洗漱后倒在床上,出神地看着天花板,再回忆这件事,心中竟然异常平静。
或许是不屑于撒谎,或许是不值得撒谎,那时,谢承礼仔细地回忆了下酒会的画面,说:“因为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很安静。”
那时,尤枝便知道了,他要的,是那个淡然到不会奢求感情的自己,而不是这个平淡自己的表面下,那汹涌的爱意。
返回聚会的路上,谢承礼靠着后座,身上仍萦绕着酒香,可目光冷淡疏离,再没有半点醉意。
路灯照进飞快行驶的车窗,映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忽明忽暗。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谢承礼低头扫了一眼,尤枝发来的: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到家了。】
谢承礼看着那条消息,有些出神。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莫名想起当初尤枝问过的另一个问题。
她问:“为什么是我?”
那时,谢承礼仔细回忆了庆功宴上的相遇。
他习惯了完美规划自己的人生,厌恶那些未知的,强烈的,难以掌控的东西。
他对酒会一向不热衷,那次之所以出席,只是因为外界对他的感情猜测已经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他也到了应该开始一段感情的阶段了。
最开始注意到尤枝,是因为她手腕上的那根平安绳,和家里老人手上的平安绳很像,但这样的红色平安绳并不少见,他看过也就过了。
随后扫了一眼平安绳的主人,只记得她肌肤很白,长发乖顺地披在身后,脸上挂着一抹礼貌的笑,和衣香鬓影的场合格格不入,并不起眼。
谢承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应付着周围人的敬酒。
不乏有刻意接近的女人,可是她们眼中那种过于直白热烈的目光、或是势在必得的求胜心,让他觉得难安且反感。
直到他错眼间看到人群外的尤枝,她那时正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弯着眉眼欢快地笑了起来,无声的那种笑,安安静静的。
后来在一块后谢承礼便发现了,她好像有一双天生会笑的眼睛,笑起来时,原本打在平淡五官上的灯光也变成了阳光。
然后她抬头看见了他,笑容立刻便僵住了,直直地看着他,表情淡淡的。
谢承礼混到如今的地位,很少会识人不清。
只一眼便看出,尤枝的性子,和他想要的不争不抢不奢求的感情很搭。
短暂地思索后,他选择了走上前,邀请她一支舞。
原本打算今晚就到这里,没想到被她拉住了。
就在那几秒钟的时间,谢承礼想到程意说过的一句话:“恋爱到了火候,才是男女都爱的那些事。”
他对恋爱的过程并不感兴趣,他更喜欢结果。
略过恋爱过程对他而言更高效。
所以,他问她要不要一起离开。
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看错人,之后的相处,她真的不争不抢不纠缠不休,淡得就像春风。
不得不说,和她在一块的感觉很舒服,也很平和。
他不常将一个人归类为“自己人”,但时间久了,也下意识地将尤枝纳入自己的朋友圈子。
他很满意甚至享受二人之间的现有关系,以至于猜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感情后,也没想过断开。
甚至他觉得,就算以后二人再没有肉体关系,他们也没必要像寻常的情侣分手那样老死不相往来,他们完全可以继续成为朋友。
他以为尤枝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淡得像春风的尤枝,却在今晚问他:我们这样,究竟算什么?
在包厢时,他听见了她的问题。
他很清楚她的为人,她问这句话,并不是贪慕虚荣,更不是借机正名。
可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觉得烦躁。
不是烦躁这个问题,而是并不想打破现状。
他们现在的关系正好。
谢承礼捏了捏眉心,心里少有的迷茫。
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张叔平静地说:“先生,到了。”
谢承礼低应一声,打开门走进酒店,可就在刚要推开包厢门口,听着里面的热闹声时,突然涌起一股不耐烦来。
谢承礼收回手,转身朝走廊深处的落地窗走去。
角落的窗子半开,晚冬的夜风带着寒冷刮了进来,谢承礼点了根烟。
程意本打算出来打个电话,问问谢承礼怎么还没回来,一出门便看见窗前站着的人影。
摇摇头清醒了下脑子,程意朝那边走去:“尤枝妹子送回去了?”
谢承礼:“嗯。”
“不是我说,有张叔在,你还喝了酒,你去送有什么用!”程意喝得有些多,说话也带着丝醉意,他抽出一根烟,又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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