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清楚是哪一句,或许是所有的,他曾经对他的那些尖锐。汗布满了他的背,参差的滑落到腰际。
这个炎热的该死的夏季,丁浩潍诅咒。
鐘昀翰低下头,极轻极轻的说。
「我接受。」下一刻鐘昀翰又说,带着忧伤,
「你现在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可以离我远一点了……」他无视丁浩潍愕然的眼光,「……不然我总有一天也会伤害你。就像我伤害我父母,伤害那个学生一样。」
钟昀翰一直觉得诚实两个字就像是利刃,握着它的时候,那份尖锐划破自己与他人的血肉之躯。但他无能为力,他充其量,能做的最多,就是把它的锋芒在掌心握紧。
丁浩潍不可思议里直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你一直都是这样子在生活的吗?因为不想要伤害别人,所以就切断所有自己与别人的关係,把自己留在一个绝缘的地方?让自己与其他人都无关的活着?」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鐘昀翰猛然抬头,无措的,任由内心那些疯狂的、无处可去的感情张牙舞爪的狂妄而出,「你、你……给我滚远一点!」
丁浩潍握紧那双准备从自己衣领上、自己手中溜走的手,「谁让你一个人擅自决定我们之间的关係!」
丁浩潍紧接着又说:
「你到底凭哪一点认为──一个成年男人有脆弱到会被你一两句脱口而出的实话,就震碎玻璃了三十年的心啊!啊?」
「我就是啊!」鐘昀翰大喊出来,「被一两句话刺得遍体鳞伤,难道你不曾有过吗?」
丁浩潍一怔,是的,他说谎,多么自然的谎言。而后他苦笑,「你的心纤细成这样,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他深呼吸,对方漆黑的双眼映出他的身影,「嘿──你听我说,每个人活在这世界上……本来就都会受伤的。一定会有的。」
丁浩潍騖然伸手抓住钟昀翰的肩膀,接着单臂揽过对方,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将对方抱在怀里了。
成年人的身边总有人这样大声嚷嚷:为何要在该诚实的时候说谎,或是该说谎的时候却太诚实。丁浩潍深深明白这句话里真正层层包裹的诚实与谎言。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从来未曾改变。
「……诚实不是一种病,有病的是人的心。所以你不需要那么在意。」丁浩潍说。
丁浩潍发现鐘昀翰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没有推拒与挣扎。一点都没有。
这是代表他信任他吗?还是说……会有更多的东西吗?
在坟墓里的爱情??丁浩潍突然明白了。那首歌与钟昀翰的爱情。
如果不去伤害别人,将自己与他人安全的的隔开,埋葬他心中那些狂悲与狂喜,他整个人其实就好像完全沉睡了,对一个灵魂而言??那就是死亡。
感情必须是活着的时候才会有的东西。
如果鐘昀翰真的爱上谁??必定是有谁让他从那之中唤醒。
丁浩潍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对的时候。他慢慢的放松那个拥抱。
鐘昀翰还愣着,丁浩潍已经把手放在门上,
「答应我至少会准时吃饭。你还有独奏会。」丁浩潍说。
鐘昀翰不记得自己最后到底对丁浩潍说了什么。
然后他开始弹琴。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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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集体练习的那一天,鐘昀翰并没有到场。
阿飞向团员解释了独奏会场的事,顺便将鐘昀翰独奏的赠票发给现场的人。
这一日鐘昀翰的场前彩排正好落在此时,与团练时间相衝突。大家在这一刻才了解到独奏会的重要性。
接着阿飞简单的宣布了当日的下午集合时间等等琐事,最后告知大家在台上的服装统一为西装。
丁浩潍手上拿着那两张给他的票,不禁想起一整个星期都没有出现在早餐店的人。
但阿飞见到自己时没有多馀的质问,所以应该是没事了吧?丁浩潍想。
散场的时候阿飞把一套西装交给丁浩潍。
「昀翰说你没有西装。他说你跟他差不多身材,穿他的就可以,犯不着花钱买。」
丁浩潍一愣,「借我了那他穿什么?」
阿飞嘖嘖数声,「他的正式服装可多了。你以为他在国外的巡演是假的吗?」
当丁浩潍在家里穿上那套衣服的那一天,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配合夏季他在里面穿的是短袖白衬衫,搭上了深黑色的外套与长裤。
从肩膀,到胸膛,堪称精实的腹肌轮廓,往下到修长的双腿。
一派的西装笔挺。这一切都相当不真实。
包含他亲眼看见节目单放在蓝色的天鹅绒布上,而他正在桌前帮忙贩卖找钱的瞬间。
这一天下午班长不知为何大有焦头烂额的态势,他以为班长已练就百般武艺。由于他对于相关的行政与协助人员都不熟悉,硬是上场帮忙能做得很有限,所以他就被派任坐在入场的入口附近,负责贩卖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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