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她便觉得李致忱像狗。再细想,似乎也是从那天开始,她便将李致忱看作她的所有物。
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跳级考试通过之后,父母答应满足她任意一个愿望。
当时的她其实没什么想要的,她什么都不缺。冥思苦想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每天放学后都会看见的在卖牛奶的阿姨身边的那条大黄狗。
不管天热还是天冷,它总是温顺地依偎在奶奶脚边,永远不会离开一样。
她观察它许久,发现它的眼睛很亮,眼神也总是温柔。她也摸过它的脑袋,毛发顺滑,她的掌心都暖融融的。大黄狗甚至很亲她,很喜欢用脸去蹭她的脚。
所以她说:“我想养狗。很大的那种。要眼睛亮亮的。”
可是父母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理由多得乐美都反驳不过来。她失望了,也从父母坚决的言辞中得知自己养狗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
那天下午,她坐在院子里闹脾气,就是不肯进屋吃晚饭。
长辈轮流过来哄她,她都不给面子。
这时候,李致忱来了。虽然两人已经同年级,可他比她大两岁,个头依旧比她大。两人这时候的关系不冷不热,他觉得她是小屁孩,她也因为男女差别不想和这个比她大的哥哥亲近。
他站在她面前,语气有些别扭,说的却是安慰的话,“大人都就是这样说话不算话。”
他自以为比她大两岁,便深谙大人世界的规则,“他们上次说要给我买溜冰鞋。条件居然是让我考进前十名。”
他似乎有点愤怒。
但乐美只觉得他笨。前十名有什么难的?
见乐美依旧不说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摊开手心,递到她面前,“吃点糖,心情会好点。”
李致忱小时候很爱吃糖和巧克力,小学还没毕业,牙齿就蛀了一大排。
乐美看他胖胖的小腿肚,心想,别吃了,再吃要变成猪八戒了。
见她没反应,他又将手掌抬起来,那几颗糖几乎要抵到她脸上了,她心生不悦,一把将他的手拍开。
他没防备,“啪”的一声,他的手被打到一边,手里的糖也落到不远的地上。
乐美抬眼看他,他皱着眉。
乐美心一紧,担心他生气了,可下一秒,他便转身蹲下去捡地上的糖了。
乐美看着他的背影,之后,他攥着糖,重新向她这里跑过来。
他拿着糖,朝她摊开手掌心,指腹沾了点土,看起来有些脏,“你看看这是什么糖啊。酒心巧克力,你不爱吃吗?”
乐美一愣,盯着他的脸看,他那双眼里没有任何不耐的神情,亮晶晶的,很诚恳。
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那时候她在店门口和大黄狗玩耍。她丢了个空的牛奶瓶出去,大黄狗一下就冲出去捡了回来,将牛奶瓶送到她面前的时候,它的眼睛也是这样亮的,和现在李致忱的模样有点像。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自然地低下头。他手里的糖纸在阳光下散发出亮眼的碎光,她被晃得有点出神。
几秒之后,她的视线上方出现了李致忱的脸。
他低下头,特意来看她的表情。
和他对视的那一刻,乐美紧张得几乎不能动。
“吃一颗吧?”李致忱试探地问。
乐美没动。
正在李致忱觉得自己手酸脖子疼的时候,他听见乐美说好。
他兴冲冲地就要帮她拆开包装,他又听见她说:“你让我摸摸你的脑袋,我就吃。”
李致忱一下子没听清她的意思,“什么?”
乐美站了起来,抬头看他,“我想摸你的头。”
李致忱看着眼前这个和他算不上熟稔却又的确认识了许久的妹妹,想不通她在想什么,但是小孩儿不都是这样嘛,古灵精怪的,今天能因为不养狗就发脾气,明天也能因为一只洋娃娃乐呵一整天。
而且,只是摸一下头而已,又不是要薅他的头发。
他说:“摸一下就进去吃晚饭?”
乐美点头。
于是李致忱在乐美面前,第一次自愿弯下腰,将他的脑袋送到女孩儿面前。
他本以为她是想要捉弄他,弄乱他的头发,可是她没这么做,动作甚至称得上是轻柔。
乐美的手很小,只是盖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后就挪开了。
李致忱想,这就结束了?
“好了。”
他听见她这么说。
于是他直起身子,抬起头,发现乐美的表情已经变了。
她那发亮的眼睛和扬起的嘴角都昭示着,她现在正处于愉悦甚至有些兴奋状态。
李致忱不知她是怎么了,摸一下他的脑袋能这么开心吗?
他试探着问:“那进去吃饭吧?”
乐美顺从地进屋了。
就这样,乐美被他哄好了。几个长辈轮流上场都哄不好的小朋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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